燁昊感激地瞥了她一眼,他知道凝兒說的對,若是在這個時候他不上朝,定會讓朝中更加動盪不安。只有他在這個時候上朝,才能更好地安撫他們。
不知什麼時候起。室內只剩下了奚月泠和凝兒,凝兒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輕輕抱住了她。
“殿下,你要振作,皇后娘娘已去,你要節哀順變。”
節哀……奚月泠心中明白,可是卻無法抑制心中那不斷升起的悲傷和蒼涼,為何人的生命總是那般的脆弱呢!
頭一偏,整個人一軟,便倒了下去。
“殿下!”凝兒緊張至極的呼喚聲好似還在耳側,然而奚月泠只覺得眼前模糊一片,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為何母后會突然死了……她想不明白……
“是由黎太醫親自診治的,只是有些勞累,休養一段時日便無礙了。”綠萼的話突然從她腦海裡冒了出來。
黎柏然,是了,一定是他,從中做了手腳。母后明明好端端的,心底的某一處突然吶喊了起來。
額上傳來一點熱度,很暖和的感覺,奚月泠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有抓到。恍惚之中睜開雙眼,眼前便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具。
她猛然閉上眼。再睜開,眼前的人影卻沒有消失。
“你……”她傻傻地看著坐在床側的那人,手肘一撐,半坐了起來。
“額上有點熱度。”傅逸霄眯眼看著她,清早離開,後來卻接到宮中訊息,皇后薨了,知道她會傷心,終是抵不過心底的擔心,又匆匆趕了來,卻見到她緊閉著眼瞼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本只是想這樣靜靜坐著看著她無恙便好,手剛探上她的額,床上的人兒竟醒了過來。
“擔心我麼?”奚月泠勉強地一笑,抓住了他的寬厚的手,“母后她……為什麼會這樣!”難以置信地事實,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就這樣死了。
伸手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緊緊抱住她,傅逸霄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卻終是沒有開口。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邊,讓她有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黑衣被淚水沾溼,肩上早已是溼漉漉一片,奚月泠無措地哭著,心中某個地方像破了一個大洞一樣。
一直以來,她最渴望的便是親情,父母的愛護寵溺,前世她沒有得到,毫不容易重生而來,有了寵她愛她的父皇母后。為什麼上天就這般見不得她好,父皇昏迷,母后逝去……那個名叫做親情的東西,忽然變得離她好遠好遠,就像是遙不可及的天際一樣。
“有我在……”背後的衣襟被她緊緊攥住,傅逸霄安撫地拍著她的肩,在耳畔堅定地說道。
奚月泠抬頭看他,婆娑淚眼之中,倒影著一張銀質的鬼面,森冷而沒有溫度。她整個人一縮,彷彿是害怕又或是別的什麼。
傅逸霄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異樣,自己伸手揭下了覆在臉上的面具,微微低頭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見過聰慧的她,勇敢的她,臨危不懼的她,然而這般脆弱的樣子,連昨夜她做了噩夢都未見著,這一刻,他的心也因著她的淚水而泛起了陣陣痛意。
“謝謝你……”奚月泠將整個人都埋在他懷裡。幸好……幸好他來了……
朝堂之上,大臣們吵吵嚷嚷的,西關又傳回了急報,而京城也因著城郊血井之事,謠言四起,天降噩兆,天要滅夏,這些的流言絡繹不斷,竟是怎麼禁也禁不住。
今早又從惠馨宮傳來皇后薨了的訊息,一些膽小的大臣暗底下攀談,竟也苟同了天降噩兆之說。
“有事啟奏,無事散朝……”總管太監的聲音尖細而響亮,聽得底下的朝臣心中俱是一震。
奚燁昊陰沉著臉坐在上座,他的視線冷冷地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