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北狄王牌騎兵,七萬三千將士死傷一半,有此敗績,蘇大人何敢豪言壯語西北四軍能抵禦北狄大軍。”
蘇長寧聞言默不作聲,正是此役,自此之後大觀國對北狄畏戰懼戰,談北狄如談虎變色,嘴上淡淡問道:“那公主又有良措?”
秦楚裳淡道:“晚了,如今北狄已經國力強盛,統領西域諸邦,據西北之地以跨虎之勢朝東,曾經強大無比的大觀國只不過是北狄嘴上的一塊肥肉。”
“若無明主,我敢斷言,不出數年,便是戰亂四起,山河割裂,爾等也最終會成為異族奴僕。”
蘇長寧聽到此話,也不禁微微顫抖,何楚卻是呵斥:“你這妖女少危言聳聽!”
秦楚裳淡笑:“你這匹夫,不理國事自然不懂,蘇大人身為當朝重臣,自知節度使已成頑疾,無能醫治而放任惡化,不懂你大可請教蘇大人。”
何楚朝蘇長寧望去,蘇長寧點了點頭,國力衰退,養兵百萬,重賦重稅,百姓已經苦不堪言,眼下局面卻是養也不成,不養也不成。
甚至邊疆駐軍獨政已久,外未起戰事,恐有內亂之患。
仔細想來,陛下這二十年來,並沒有良措,放任大觀國這個茂密大樹慢慢枯敗,終有一天衰弱到一擊便倒。
或許陛下的心思用在統一天下武道上面,對國事卻敷衍應付。
輕輕看向這個洞察國家利弊的女人:“公主,若你為……”
那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秦楚裳卻朗聲說道:“若我為帝王,必效法武帝制霸西北百部,霸凌北狄,西戎。”
何楚冷道:“你無端興起戰事,置天下百姓於何處?”
秦楚裳本不欲與何楚這匹夫爭辯,還是淡淡應了一句:“世局日變,怎可拘泥。今時今局,外敵強盛,大觀衰落,此長彼消,當需求新求變,方能保命。”
蘇長寧詢問:“外效法武帝,制霸西北,內呢?”
“削減郡王封地,清查貴族私地,還地於民,輕賦輕稅,官民同稅役。”
聽到削減郡王封地,清查貴族私地,蘇懷章已經大吃一驚,待聽到官民同稅役,卻吃驚到啊的一聲,這簡直作死,就算你能當上皇帝,所有的王公貴族也要反你。
秦楚裳卻一副理所當然,繼續說道:“廢除人頭稅,將丁稅攤入地稅之中。”
蘇長寧若有所思起來,驟然脫口:“妙啊,這樣王公貴族賦稅加重,必不敢肆意兼併土地,無地農戶商戶也擺脫丁役負擔,此般無需三十年,民富而國強,公主你真是天才,競能相處此等絕妙之法,當真治世之……”
秦楚裳淡淡一笑,蘇長寧,不是你一人今日才識我,我便將底抖出來,讓你更加驚豔。
“當今無論文人士大夫,皆利慾薰心,邪風邪習。古今士習之邪正,視乎教育之得失,需效法盛漢,尊孝廉賢良,求溫卷之名,思盛衰之故,比節義之高。”
“陶鑄百姓,造就人才,振興百業。民不能自立,立學教之,上下皆有良德、忠愛,除千古尊卑貴賤之痛疾,士大夫亦以從軍為榮,為國作戰為譽,萬人這般,國豈不強,敵又豈敢來欺,自永無外敵入侵之患。”
蘇長寧驚呆了,此話豪言壯語不說是後無來者,至少是前無古人。
何楚倒也聽得熱血沸騰,只是還有疑惑,問道:“何故?”
蘇長寧代為回答:“鹿又豈敢來欺虎。”
這麼比喻就通俗易懂了,蘇長寧聽得如痴如醉:“公主,你繼續說。”
“民得授要術之遺,懂務農之策,有立世自活之技,世上當少偷盜搶掠。士者人人皆才,工藝諸政,皆能董理……”
秦楚裳口若懸河,讓蘇長寧驚歎其雄才大略,難以想象此番話語竟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