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這都是吃空額惹的禍,雖然編制上是兩千的兵卒,可實際上沒那麼多,前幾任都吃空額吃得滑溜,輪到他到任時,吃空額的事情不知怎麼著就事發了,結果上官很是有理有節的,不管是前任問題還是繼任問題,吃多少吐多少,以經離任的人家管不了,只好著落在他這一任上補全……說穿了就是官官相護,最終倒黴的還是那些士兵,還有張溫這個倒黴參軍。
來到兵營的大門口,一個端著洗衣盆子婦女從營門裡走出來,一看到張曙,婦女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喲,張大人怎麼有時間來這裡了?”
“呃……”張溫無語了。
張陵更是愣住了,他看看那婦女和她手中的大號木盆,又看向張溫:“張參軍,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一個‘窮’字鬧的,因為兵營裡計程車兵大多是各自謀求生路了,空了許多地方,有不少人沒有什麼謀生的辦法,雖然上頭欠餉,可時不時的也會發幾個,他們將家裡的房子出租給販馬的客商,就把家裡人接到兵營的空房住下。
張溫是個溫吞水的性子,他也擔心這些士兵都摞挑子不幹,所以就睜一眼半一眼,也免得真的有馬賊、土匪來攻城,安定縣城連個門口站崗的都沒有。
輕輕搖了搖頭,張陵看了張溫一眼,很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貌似當年父親將他帶到軍隊裡去,就是覺得他還是塊可塑之材,沒想到這些年過去,倒是越混越不成話了。
“張參軍,今天就這樣吧,改天再來,我希望能夠看到一個像樣點的兵營和一份真實的花名冊。”張陵目無表情的說完,策轉馬頭和張松回衙了。
“……”張溫苦笑了,現在他已經向張陵買了船票,這條船……他不上也得上了。
長安,盧國公府。
程知節坐在廊下的木臺子上,望著銀妝素裹的園子發呆,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就算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裴氏來了,兩個人生活了近二十年,一個呼吸就知道是對方發出來的。
程知節沒有回頭,嗡聲嗡氣地問道:“張家嫂子那邊的禮物都準備齊當了?”
裴夫人一邊回話,一邊在她旁邊坐下:“嗯,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上秋時剛從揚州購置的絲綢,還有莊上新打的野味和六頭活鹿,還有一千顆松花蛋。說起來皇上也真是的,阿陵去涇州上任也不急在這一時,馬上就過節了,就不能讓他回京裡一趟?”
知道張陵被平調到涇州當別駕的時候,程知節還是相當不滿意的,後來知道是署理刺史事,主要是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而且張陵也確實年輕了些,這才罷了。
只是裴夫人卻有些抱不平,將人弄到涇州,她也不覺得怎麼人,男人嘛,磨練一下才叫爺們兒,可馬上就是年關,從河北到涇州,難道就不能讓張陵回家看一眼?說起來她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看到乾兒媳婦和幹孫子了,連她這個幹奶奶都這麼想,更何況張楊氏那個親奶奶?所以她覺得李世民太不通情理,好幾次打算去宮裡打長孫皇后疏通一下,但又被程知節攔住了。
程知節聽了裴夫人的抱怨,笑道:“皇上心中有數,涇州那面現在也太不成話了,前些年,皇上為了不讓突厥人戒備,所以就放任了一些,現在既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如果那邊再繼續糜爛,恐怕到時候會影響大事,還是找個放心的人去整頓,而且是越早越好,這也是給張陵一個鍛鍊的機會,趁著年輕多在外面歷練歷練,遲早還是要回來的。”
裴夫人看程知節心情似乎好些,不似前些日子為此事憂心忡忡,但為了故意引他多說話,還是做出不解的模樣:“既然如此,那阿陵的前程真是不可限量,你有為何心事重重呢?”
程知節沒有回答裴夫人的話,只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阿陵太年輕了”
裴夫人這回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