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趕緊小意道:“卑職明白了。”
此人乃是她地股肱,河陽公主當然不能過分責備,便轉換話題道:“小五現在在哪裡?”
“還在京山城中,應該明日一早就上路,黃昏時分進京。”厲先生沉聲道:“要不要按計劃攔截?”
“不用了,”河陽公主望著爬滿青苔的石階,幽幽道:“吩咐我們地人,全都偃旗息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再把便衣隊隱藏在沈府大門外,隨時等候調遣。”
“是…”厲先生沉聲應下,又略帶遲疑的問道:“公主,您怎麼又改主意了?”
“是呀,我怎麼改主意了呢?”河陽公主自嘲的笑笑道:“你就當我失心瘋吧。”
“若是讓秦雷與楚國順利聯姻,他將勢力大漲,對我們極為不利,公主請三思啊!”厲先生不死心的勸諫道。
“哦,”河陽似乎壓根都沒聽去,她將目光投向了璀璨的星空。聲音飄忽而悠遠:“如果能證明我是錯誤的,那就是值了。”
這一刻的河陽公主,渾身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卻又令人捉摸不定,仿若一朵悄然盛開於午夜地黑玫瑰…
厲先生從沉醉中醒來。卻發現公主已經飄然而去。冗長的小巷中。只剩下他孤單一個人。
“這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厲先生苦笑著搖搖頭,也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您真的打算相信那公主嗎?”錦紋一邊幫詩韻放開被褥,一邊輕聲道。
詩韻坐在水晶鏡子前,將簪子、耳環、項鍊一樣樣取下來,點頭道:“是呀,你放心了吧?可以安心的去了嗎?”
“可我真的捨不得你呀。”錦紋給小姐整理好床鋪。走過去幫著小姐將頭髮簡單的束起。情緒低落道:“我能不能不走呀?”
“你必須走,明天吃過早飯就走去收拾一下吧。”詩韻在鏡子裡朝她笑笑。按住她冰涼的小手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見小姐主意已定,錦紋抱著詩韻大哭起來,詩韻也抹淚道:“不要難過,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又見面了,你要永遠幸福啊。”
錦紋拼命的點頭,又哭了一陣子,才依依不捨、悽悽哀哀的下了樓。
詩韻送她下樓後,便折身回來,重新坐回銅鏡之前,望著鏡中地自己,臉上竟寫滿了彷徨與無助,眼淚也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撲簌簌的落下來,她終於忍不住掩面飲泣起來,背影是那麼的軟弱孤單。
此刻無人,終是要面對真實的自己了。
痛痛快快哭了個夠,她用手背擦擦眼,抽泣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式樣與秦雷地那個完全一樣。
深吸口氣,從香囊中掏出一張小紙片,竟是一張廟裡解籤地紅紙,邊角已經磨得起了毛,似乎是經常翻看。
她小心翼翼的展開那紙條,四行已經倒背如流的籤詩便映入眼簾:“佔得鰲頭百事成,逢迎到處不須疑。
從茲修省能方便。福祿綿綿自可期。
莫言前路荊棘惡。終為鸞鳳築巢棲。
莫道春日花開早。須知結果秋來遲。”
看著這幾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詩,當日樂布衣的話語猶在耳邊,詩韻將那紅紙合在掌中,苦笑一聲道:“樂先生啊樂先生,我到底能不能信你啊…”
第四九八章 我秦雨田又回來了!!
翌日清晨,天還矇矇黑,秦雷便點齊兵馬,離開了京山城,向中都方向行去,他在去年就重鋪了通往京都的大道,修的甚至比官道還要平坦寬敞,自然大大提升了進京的速度。若是緊著點,還能趕上中午飯呢。
走這麼早是為了貪圖涼快,當巳時左右,太陽開始毒辣時,他便已經到了京郊的十八里鋪,再行最多一個時辰,便可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