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奇毫不含糊道:“都辦妥了,殿下放心。”
秦雷知道這位大總管心細如髮,他說辦妥了便一定沒問題。便把話題引回中都,他坦誠的望向秦奇,正色道:“知道為什麼讓你,而不是館陶來幹這個都司嗎?”
秦奇想了想,也坦誠道:“館陶先生乃是運籌帷幄的智囊人物,幹這種實務便被束縛住了。”
秦雷頷首道:“館陶勝在務虛,而你秦奇勝在務實。”
秦奇一臉坦然的接受了秦雷的這個評價。
秦雷接著道:“之所以在改造未完成前開張,就是為了告訴後續到來的官員們這裡一清二白,想要什麼只有靠自己的雙手。所以我選了你,也可以說選了你的務實。”
秦奇點頭謹記。
秦雷直視秦奇雙目,沉聲道:“人說三歲看老。這個衙門將來風氣如何,能有多大出息,就看你這首任長官如何去帶了。你是貓就帶出貓、你是虎就帶出虎。”
這個說法秦奇還是第一次聽,卻感覺很有道理。他肅聲問道:“王爺想讓這個衙門成為個什麼?”
秦雷神往道:“狼,草原上的狼。”
秦奇久居草原,對這草原人又敬又恨的生靈自然清楚無比。他緩緩道:“兇殘、狡詐、智慧、勇敢、團結、堅韌、務實…”
秦雷接到:“還有忠誠,對狼群的忠誠、對頭狼的忠誠。”
秦奇思酌片刻,坦白道:“兇殘、狡詐,甚至是智慧,是屬下帶不出來的。”
缺了頭兩樣,就不是狼,而是狗。
狗也不錯,秦雷心中道。當然這話不能說,他微笑道:“你只管帶,缺少什麼,孤來給他們補上。”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兩人止住話頭,秦雷沉聲問道:“什麼事?”
秦泗水的聲音響起:“王爺,吏部給派的官員到了。”
秦雷朝秦奇笑笑,對外面道:“讓他們進來吧。”
過了片刻,小院中,九個身著綠色或者青色袍服的下品官員按品級在秦雷和秦奇面前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禮。
待他們起身,秦雷微笑道:“看來咱們真有緣分啊,幾位。”
這九位悉數是去年除夕辭舊宴坐在秦雷身邊的官員。當時秦雷還以為昭武帝有意折騰自己,原來那時候就已經為自己備好下屬了。
這些六七八品的小官無從知曉上層的鉤心鬥角,乍一見了秦雷,都歡快莫名。能在一個之前認識、還沒什麼架子的王爺手下做事,乃是天大的福氣。
是以眾人皆滿臉喜色,其中官銜最高的那位,前禮部巡風清吏司主事朱貴抱拳道:“屬下等能在王爺手下效力實在三生有幸,定然鞍前馬後,誓死效命。”其餘八人也使勁點頭。
這些下級官員無一科舉出身,都是從小吏做起,一步步爬升到今日地步。能穿上官袍戴上烏紗便已經說明他們的能力,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不能寸進。再往上的官職,都是為那些個進士出身或者爵位蔭補的設定的,與這些皂吏出身的小官們沒有半點關係。
拿朱貴來說,他是未入流的刑部牢頭出身,因受當時的刑部郎中秦守拙的賞識,提拔他為從九品的司獄,然後是正九品的檢校、從八品的提點、正八品的照磨。這四級升遷僅用三年完成,然後在照磨的位子上磨了整整八年。若不是秦守拙念著舊情,給他在禮部求了個巡風清吏司正六品主事的位子,他恐怕終生跨不過七品這個坎。現在已經是他在這個位子上的第五年,他也已經三十七歲了。
若不是巡風兩字太過臭名昭著,就是秦守拙也求不來。
這些官員經歷大多相似,是以能夠齊齊簡拔一級,便滿足非常了。
秦雷溫言撫慰幾句,對其中的謝無憂和程思敏還特別招呼一下,令兩人感激莫名。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