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們憊懶。
一到荷花過了季,沒人往這邊來了,婆子們便就得過且過起來。
二來,也是怕有人失足掉進水裡。
好及時救助。
像剛剛,尤家三姐妹,若不是有這些個會水的婆子,也不能那樣快的被救起來。
黎昊淡淡地笑了。
那一年,他和黎陽兩個,便就是掉進了這裡。
黎昊從那以後,時常地上這裡來,一坐便就是半天。
柳元卿瞅著黎昊半晌也不說話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蕭瑟。
好一會兒,黎昊才笑了笑,語氣卻又極為平靜地說道:
“你若是處在我的位置,也一樣會深藏不露的。”
柳元卿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黎昊往下說。
黎昊自嘲地笑了,轉過頭來,瞅著柳元卿道:
“你說,我的生母萬一是個賤妾,或者連賤妾也不如,怎麼辦?”
柳元卿的心一緊,瞠著一雙大眼睛,瞅著黎昊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對黎昊的話感到吃驚,但卻又覺得黎昊說得是正確的,要不然無論如何也解釋不了,黎昊在奉親王府的尷尬。
身為嫡長子,卻沒有襲爵。
奉親王和尤王妃再怎麼解釋,也是解釋不通的。
如果皇上真的對奉親王十分恩寵,有心想讓奉親王一門雙爵,也應該是黎昊為世子,黎陽等著皇上恩賜才對。
雖然黎昊什麼也沒有說,但卻解釋了他為什麼偷偷的培養自己的勢力。
柳元卿抿了抿唇,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人不能選什麼樣的父母,但卻可以選擇自己走怎麼樣的人生。就像我看不慣我娘膽小怕事,總是討好我爹,可她依然是我娘。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你猜想的是真的,那你的生母去了哪裡?”
抬眼瞅了眼黎昊,柳元卿又說道:
“她若是活著還行了,萬一不在了呢?是被人下的手,還是……”
柳元卿頓了下,終是沒有說出尤王妃來,問:
“到時候你怎麼辦?”
雖然柳元卿沒有將話說透,但黎昊清楚柳元卿說的意思是什麼。
是啊!到時候,他怎麼辦?
如果黎昊真不是尤王妃親生的,雖然那時尤王妃沒有生下黎陽,但尤王妃那時還年輕,根本就不用將黎昊抱到自己名下養。
如果抱了,又給了黎昊嫡長子的身份的話,那黎昊的生母,在世的機率簡直是小之又小。
那麼,黎昊的生母是怎麼死的?
黎昊抱著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去找,萬一找到的結果,不如他意呢?
嫡妻弄死丈夫受妾的事,在高門大戶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稀奇的大事。
更何況在黎昊出生的時候,奉親王還住在皇子府上,是個並不受寵,又沒有什麼權力的皇子。
尤王妃雖然出身不高,但那時拿捏住奉親王,還是有可能的。
就看現在,府上的妾,不也都夾著尾巴做人,並沒有一個生下孩子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黎昊又怎麼去面對尤王妃?
黎昊笑得有些悽然:
“我說我也不知道,沒有想過,你信不信?”
柳元卿低頭玩起了自己的帕子,沒有搭聲。
因為她知道,黎昊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想不出若事實真的是那樣,他要怎麼做而已。
但讓他放棄尋找可能活在世上的生母,又不甘心。
所以,乾脆便就不去想,到時候,若真到了那一天再說。
人在想不到解決的辦法的時候,一般都會拿出一個拖字來,拖到不得不面對的時候,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