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奧德里奇和普林斯汀同時開口制止僱工領班的愚蠢透頂的主意,對特里斯心生芥蒂的嚮導沒想到會在這事上保持默契,他不想得罪就在身後不遠豎起耳朵的朋友,於是謙讓著讓‘好心腸’的騎士來做惡人。
奧德里奇不在意礦洞僱工對他抱有嫌惡的同時再新增幾個新的極盡侮辱人的劣稱,他的本意只是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幫助這些可憐人,那麼就必須按照正確的方法。如果事事遷就,任由他們決定行止,那麼這條秘道根本走不到盡頭,會有人掉隊、走回頭路、躺在地上裝死等等各種奇怪的事情發生。
“這支隊伍經受死亡的威脅,因為吞噬一切的恐懼,鼓起勇氣踏上奔向自由的行程,即使身上傷痕累累,即使一些人體力不足,要實現它卻並不是困難的事。可是我們在即將看見終點的時候休息,這股氣就會衰竭,即便再次啟程,很快他們就會用各種藉口要求停下休整、裹傷,再來第三次,士氣、勇氣都會消耗一空。即使目的地離我們很近,也是伸手不可及的一步之遙。”
德科聽完似乎明白了一點,普林斯汀卻沒有料想到特里斯騎士會說出這番話,而且比他的原意更深邃多了,不乏耐人尋味的哲理,“這是……騎士的襲擾戰術的反向運用?”
他對自己的判斷有些不確定,立即追問一句:“我有沒有猜錯?”
奧德里奇再次側頭,臉上的訝異神色,比任何讚許的話語給令普林斯汀感到高興。
“你說對了,完全正確。真沒想到,身為一個礦洞僱工,你竟然懂得騎士的戰術,難道你和我一樣都是來自騎士家族?”
‘可惡,這個壞心眼的特里斯,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你想幹什麼?分化我和德科的緊密聯絡,把我拉到你那邊去嗎?’
“不不不,我怎麼會是騎士的後人?你看我沾滿煤粉的雙手,渾身上下除了眼睛,其它部位都是黑乎乎的,怎麼可能來自騎士家族?我只是一個在貴族家族當書記員的默默無聞的學者的後人,沉迷在一日暴富的夢想中,將繼承的家產用於鍊金術研究,直到耗光後才醒悟過來的庸碌之輩。”
奧德里奇敏銳地感覺到嚮導語氣裡的深深的不忿,難以施展自己才華的不甘,不被貴族賞識的滿肚子的怨恨,以及落魄潦倒不得不來到盤蛇礦洞受僱的屈辱。
‘想必礦洞監工的浸水鞭子沒少落在他的身上,眼睛深處充滿復仇的火焰,對自己這些年遭遇的不滿,尤其是對現實充滿濃烈的憎恨,似乎想要將一切燒燼才能滿足扭曲的心思。’
‘這種人看似無害,本質卻很危險,一旦掌握權勢和能力,恐怕會無視舊有的規則,毫無顧忌地越過人性的禁區,也會打破一切條條框框和既定的規則,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那麼,要不要現在就解決他,將危險的苗頭掐死在萌芽期?’
奧德里奇。特里斯陷入沉思,他的腳步沒有絲毫放慢,依舊是是不疾不徐地交替。為了保護多數人的利益,美德騎士不介意手上沾染鮮血,這並不違揹他的道路。
精神領域的犧牲支柱,不斷湧現出新的源泉,賦予他額外的天賦。特里斯騎士察覺暗影之力曾經在胸膛烙下的交叉傷口,儘管癒合多時,此刻卻火熱地有些發燙,溼答答的粘乎感覺,似乎漲裂滲出鮮血。
奧德里奇有些奇怪,把手伸進懷裡輕輕觸碰,卻發現傷口悄然癒合,要不是新鮮的血跡,他都快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產生幻覺。
‘能令我產生幻覺,這個施法者必須擁有壓倒我的精神源泉。’
忽然想起湖中秘境的經歷,特里斯立即收起沒有必要的驕傲,反省自己的過失。正是這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自律和節制,他才能在美德騎士的道路上前行,儘管腳步躑躅,卻一點點地積累,最近似乎突破某種瓶頸,煥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