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她的長髮繞在指上,轉移了話題:“娘娘不喜旁的女子來招惹咱家,咱家就把有這念頭的女子都殺了。”
沈茴愣住了,說:“倒、倒也不必……”
裴徊光起身,抱著沈茴往樓上去。
“娘娘勿多慮。床榻旁人暖不得。即使是咱家死了,也會死前放一把火將滄青閣燒成灰,不給旁人踏入的機會。”他說得慢悠悠的,帶著笑。
窗外雷雨交加,樓梯被踩得咯吱咯吱響。
沈茴忐忑揣摩,不知自己今日美人計成效有幾分。
她躺在榻上很快就不能瞎琢磨了,因為裴徊光的手掌覆過來,她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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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冬雨來的蹊蹺。天還沒亮,各宮的宮人早早起來,去鏟昨夜這場冬雨遺下的冰。小宮人們竊竊私語,說忽降這樣一場雨,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皇帝用了那麼多好藥,腿上已不大疼了。可是他仍舊陰著張臉,殿內的名貴瓷器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
他心情不好時愛摔砸,宮人都習慣了。
“滾!都給朕滾下去!”
殿內的宮女和小太監們快步退下去。小李子卻沒走,勸著:“陛下萬望保重龍體啊……”
房門關上,皇帝看向小李子。
小李子立刻一邊說著勸諫的話,一邊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壓低了聲音:“千真萬確。掌印的確和錦王私下見過兩次。”
“滾!要你勸!”皇帝一腳踹在小李子的身上。
小李子“哎呦”一聲,待爬起來,跪地連道了三聲“罪該萬死”,然後退了出去。
皇帝陰著臉,一動不動。
不久,細著嗓子的宦官在外面稟告麗妃到了。
麗妃帶著親手做的點心來獻好。皇帝吃了兩口,沒什麼胃口。
“陛下,昨天那場冬雨雖然突然,可卻使天氣暖了許多,臣妾過來的時候被微風吹得暖融融的。臣妾陪陛下出去走走吧?”麗妃軟著嗓子說話。
皇帝陰著臉點點頭。
他腿上雖已好了,卻不願意走路。和麗妃一起乘著龍輦,到湖邊花園轉轉。
麗妃引皇帝去看湖景,皇帝卻沒什麼心情。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還不讓裴徊光滿意了?朝政事無大小,裴徊光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是他對裴徊光不夠鄭重了?裴徊光怎麼就要開始幫錦王那個狗東西了?
越想越煩躁。
龍輦經過柳下,他順手摺了根枯枝,朝著低頭候立的宮女們甩過去,洩洩火氣。
“啊——”捧著花盆的宮女吃痛喊了一聲,手中的花盆跌了。她慌張跪下。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宮女顫聲求完,抬起臉來,紅著眼睛怯生生地望向皇帝。
皇帝望著她的臉,那句“拉出去砍了”便沒有說出口了。
他用手裡的枯枝指了指她,問:“你叫什麼?”
“奴、奴婢山音。”
皇帝笑了。他擺擺手,讓龍輦回去。顯然,美人當前,他的腦子已經不願意去想不愉快的事情了。
皇帝顯然看上了這個宮女,自有小太監扶起山音,讓她跟去元龍殿。
麗妃得體地尋了個藉口,從龍輦下來,沒再跟去。只是,她站在原地,望著走遠的山音,目光復雜。
山音,她認識啊。
“香寶樓的山音嗎……”麗妃低低呢喃,有點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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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的太醫們會每隔一兩日來給各宮位高的妃嬪把平安脈。
沈茴打著哈欠,將手放在診搭上。
“娘娘昨晚沒睡好?”俞湛一邊問著,一邊將指腹壓在沈茴的腕上。
沈茴皺皺眉,不知道怎麼回答。應該是睡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