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幸運者頭破血流,骨折斷肢,倒黴的則不是被砸得頭顱碎裂,腦漿橫飛,就是五臟六腑被撞成稀爛。
劉琦的身邊,不時的有士卒倒在血泊之中,只把這位荊州之主駭得神色慘白。
“孔明,你不是說守城易如反掌麼,怎會成這樣……”
眉頭緊皺,一臉懼色的劉琦,咬著牙,心裡邊暗暗抱怨著。
城下的顏良,和他的兩萬顏家軍健兒們,則是興致勃勃的欣賞著城頭碎石橫飛的壯觀,享受著讓敵人膽戰心驚的那份快感。
不知不覺中,轟擊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射出的石彈何止數千枚,直把城牆下邊壘高了一層。
放眼再觀江陵城,雖然女牆等表面工事被轟得慘烈之極,但主城牆卻依然屹立不倒,除了一些坑坑窪窪撞擊痕跡外,甚至連一道裂隙也沒有出現。
“沒想到這江陵城竟修得如此堅固,劉表這廝倒真是留了座好城給他的兒子,只可惜他的倆兒子都是無能之輩,真是可惜了這座好城。”
顏良望城興嘆。
這時,旁邊呂琦綺道:“義兄,荊州軍怕已被咱們嚇破了膽,此時不趁勢攻城,還更待何時。”
呂琦綺一慷慨請戰,其餘諸將也皆難壓殺意,紛紛叫戰。
卻唯有一將並未激動,依舊保持著平靜。
那人,正是張郃。
顏良便問道:“儁義,你可敢率軍攻城否?”
“主公若有令,末將自當奮勇。”張郃忙是一拱手,卻又道:“只是末將竊以為,現在還不是強行攻城的時機。”
“為何?”顏良問道。
張郃很冷靜的說道:“末將觀這江陵城,修得極是堅固,我軍霹靂車並未足以撼動這城牆,不過是打擊了敵軍士氣而已,此時若強行攻城,只怕會死傷很慘重,而我軍兵力不過敵人兩倍,如此不惜士卒攻城,顯然並未明智。”
此一番話後,顏良嘴角掠起了幾許讚許的笑容。
張郃不愧是張郃,五子良將所有的,不僅僅是超群的武藝,更是冷靜的判斷力。
張郃的這般能力,顯然非是呂玲綺、胡車兒這等單純的武將所能企及。
“儁義言之有理,本將精銳之士卒,豈能浪費在這班鼠輩手下,玲綺,你的這份鬥志,留著過幾日再爆發不遲。”
張郃所言,正與顏良事前的計劃暗合。
顏良一不缺糧草,二來又無外患,自不需急切要攻破江陵。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霹靂車把江陵城轟他個十天半月,讓一城守軍日日處於恐懼的籠罩之下,直到把他們的鬥志轟沒了的那一天,才是他大舉進攻之時。
當天的狂轟爛炸之後,顏良便下令收兵,數萬大軍給江陵留下滿城的傷痕後,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十天時間裡,顏良連續對江陵城進行了飽合打擊。
十天的時間裡,他向城中射進去了多達數萬枚石彈,直把北門一線轟得殘破不堪,除了城牆未倒之外,城頭表面幾乎夷為平地。
此外,靠近城牆一線的房舍,同樣不幸被牽連,不僅僅是城上守軍,連城中的平民也體會到了敵人的可怕。
顏良就是要讓他們恐懼,讓他們害怕,撕碎他們抵抗的意志。
而在霹靂車轟擊同時,顏良雙管齊下,還玩起了心理戰。
他以劉琮的名義,抄寫了數萬份《告江陵軍民書》,歷數劉琦的罪狀,聲稱劉琦自封的荊州牧是非法的,他背棄了先公劉表的遺願,是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江陵的軍民們不可再受劉琦的威脅,應當群起而反抗,殺了劉琦開城獻降。
射書入城的同時,顏良還讓周倉押著劉琮不時的在江陵各門露面,讓他召呼城上的守軍投降,歸順他這個真正的荊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