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氣急,他說話語速極快,沈賽花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乾笑道:“那個,嘿嘿,這個,沒事兒的。你看我打了多少次獵了,不會出事兒的。”
顧南洲見她這般不將自己安危放在心頭的樣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板,沉聲道:“走吧。小樹他們該等急了。”
顧南洲平常多是和顏悅色,待人都是面帶笑意,讓人如沐春風。可如今驟然板臉,陰沉的讓沈賽花想起每年三伏天裡山雨欲來之時的烏雲密佈,雖然表面看起來只是濃雲滾滾,可沈賽花總是覺得馬上就有駭人的閃電雷鳴劃破濃雲朝她劈來一樣。她之前性子魯莽,經常闖禍,韓奕也時常被她氣的不行,可他每次都是當場訓沈賽花一頓了事,是以臉皮其實不算薄的沈賽花猛地遇到了顧南洲這種滿臉“我很生氣我很不滿”卻一言不發的套路時,心中不知為何就開始有些忐忑。
然後沈賽花就如同腦子被狼也咬壞了一般,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手賤的扯了扯顧南洲的衣角,喏喏道:“那個,嘿嘿,那個,我以後會小心的。”
話一出口,沈賽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剛才應該是錯覺吧!絕對是別人說的話吧!她沈賽花怎麼可能這麼柔聲的說話?腦子肯定被狼嚇壞了!該死的狼,幹嘛拿她的腦子下手!
顧南洲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生氣,他甚至很清楚,哪怕沈賽花以命相搏,他都沒有任何理由、任何立場去對沈賽花生氣。只是先前在樹上,沈賽花替他撥開遮眼的樹枝時,他不僅看見了眼前連綿不絕的群山,也看到了沈賽花在那一瞬間微微裂開的嘴角。
他又回到了那年狹窄的馬車裡,他掀開車簾的一瞬間,身邊策馬而過帶來的風,同遊蕩在樹枝間的山風,是如此相似。連同風中的笑,都是一模一樣。
這幾個月內,他所看見的沈賽花,是一個有些碌碌無為的女人。雖然是村長,可其實並沒有管什麼事情。他看著她每天忙碌於各種瑣碎的事情,洗衣,做飯,幫邱奶奶打理菜圃,偶爾陪小樹練武喂招。如今的她,沉穩,處事不驚。他原以為沈賽花或許一直都是這樣。
可樹中那一笑,恰到好處的山風拂過,他的心,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
嘆了口氣,顧南洲見她滿臉血跡,扯開袖子細細將血跡擦淨,道:“你覺得萬無一失,可世間多的是猝不及防的萬一。你覺得無所謂,可多少要為小樹想想。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乖巧,似乎與誰都合得來,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沒那麼容易去接受除了你之外來照顧她的人。”
沈賽花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尷尬,老臉難得的有些發燒,所幸血跡已經有些幹了,擦拭不淨,她不用擔心自己臉變了顏色而被發現,連忙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說罷彎下身子將灰狼拖著朝小樹的方向走去。
顧南洲見她有些慌忙的腳步,低頭笑了笑,又隨即跟了上去。
☆、打獵結束了要回家咯
沈賽花拖著灰狼屍體回到原處時,小樹正在把砍好的樹棒用麻藤捆在一起,做成一個簡易的拉車,好將野豬和灰狼的屍體拉回去。顧丘正在她旁邊打著下手,雖然只是遞個樹棒或者幫忙把麻藤扯展開一類的小事,他依舊做的不亦樂乎。
見沈賽花回來,小樹正好將拉車綁好,起身便要與沈賽花合力將野豬抬上拉車。誰知那野豬看起來個頭不算很大,可重量卻是不輕,沈賽花二人頭一次使力,也只是將野豬放上了一半。顧南洲見狀,連忙伸手幫忙,沈賽花也沒客套拒絕,三人合力將野豬放上了拉車,又將灰狼捆在了旁邊。
一路緩行,顧南洲與沈賽花輪流拉著中間的繩子,小樹和顧丘則拉著兩側的繩子。到了之前放捕獸夾的地方,小樹眼尖的看到了樹葉從中一抹白色,欣喜的跑過去一看,竟然是一隻通體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