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他的腦袋,不由鼻子一酸:這小子真可憐,四處漂泊,連家都沒有。
老蠻道長被抓了,雖然被抓的原因不是倒賣文物而是他老人家年紀一大把還奇裝異服披著袈裟頭戴喇嘛帽手持拂塵,被警察叔叔誤認為是從某醫院跑出來的嚴重病患於是上前攙扶關心慰問,不小心摸出文物若干。
道長在派出所大力宣傳尊老愛幼的傳統中華美德,做人老病危垂死狀博取同情,僥倖被拘留兩個月,沒收文物和傳道作案工具,最近幾天剛被放出來,正走街串巷算命騙人度日,生活拮据,開口就向侄子要錢。
夏威平靜地把手機掛了,對段和說:“原來不是我大伯,掛錯了。看來我過年要就地解決了。”
心地善良的段博士忍不住摟一把夏乖乖表示安慰,眼淚都要為小道士掉下來了:好可憐,空歡喜一場!
段博士是真的心疼小道士了,晚上睡覺時他抱著夏乖乖同志剛剃完的毛絨絨的腦袋摸了又摸愛不釋手,心裡聲嘶力竭地吶喊:啊啊啊啊好討厭啊——你壞一點求你再壞一點吧,你這麼乖我受不了了老子處男二十七年我容易嗎我啊彌陀佛菠蘿菠蘿蜜……
最後,段和決定把改過自新的夏乖乖帶回自己家去過年。
回家
大年二十四,工瓷坊這邊異常冷清,陶工窯工們都過年了,妝碧堂整個兒空蕩蕩的。樂正七卸了石膏,腿腳好得差不多了,沒人陪玩很是寂寞,他問魏南河:“為嶼什麼時候回來?”
魏南河聳肩:“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問他去。”
樂正七把傑士邦夾在胳肢窩下,跑到倉庫哀怨地問楊小空:“為嶼什麼時候回來?”
楊小空很無奈:“小七,我說了好幾遍了,他手機不通,又沒上網,我沒處問。”
樂正七蹲在他身邊摳地板,“我無聊。”
楊小空正在看白左寒還他的那幾本速寫本,裡面錯誤的結構白左寒都用紫色彩鉛給他糾正過了。
樂正七勾住楊小空的肩,“小空,我們去河裡撈魚吧。”
楊小空面有難色:“冬天下河會感冒的。”
“那玩網遊!我把為嶼的號告訴你。”
“我,我只會挖地雷。”楊小空很窘。
“我們到村子裡買摔炮和煙花。”
“你昨天才把衣服燒了一個洞,大師兄不是說……”楊小空觀察著樂正七的臉色,住嘴。
樂正七沉默一陣,又問:“你什麼時候回家過年?”
“後天的機票。”
“什麼時候回來?”
“過完十五吧……”
樂正七不聲不響地蹲了一會兒,站起來走掉了。
元旦過後魏南河就開始著手製作萬曆瓷了,杜佑山給他的幾塊底板屬萬曆後期大件器型,平底無釉,胎質疏鬆,面上青花色澤泛灰,是典型的浙料。他試做了一個窯,都不太滿意,只好全敲了,新做一批得在瓷土上動些手腳,鈷料也得有所改進。
樂正七繞到魏南河身後趴在他身上撒嬌:“南河!陪我玩啦!”
魏南河專注地修坯,“乖,別吵,我忙著!”
“別忙了,帶我進城逛一逛吧。”
“自己去看電視吧。”魏南河用胳膊肘把他頂開一點,“別妨礙我做事。”
樂正七隨手撿把修坯刀,“喀拉”一下把魏南河的泥坯敲碎了。
魏南河暴怒,“樂正七,你幹什麼?”
“我要回家,馬上!”樂正七叫道:“我天天閒著,你們都有事做,就我閒著什麼正事都沒得做!我一個人去掏墓都比呆在這好!”
“那給我做應用題去!”
“我不做,我要回家!”
魏南河丟下修坯刀,站起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