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抱歉狀。
“我想回家——”柏為嶼淚奔,想撒嬌,又怕撒嬌會適得其反,但說出來的話確實達到了撒嬌的最高境界。
段殺面上的表情微微柔和,“別吵,在我這睡一晚。”
算了,他在我那也睡過一晚,沒什麼。柏為嶼豎中指:“明早一定會送我回去對吧?”
“我明早要上班,你自己做公車回去。”段殺不為所動。
柏為嶼一頭栽倒,吐血三升。
拖著沉重的腳步跨進浴室,小心鎖上門,旋開水龍頭,冷水嘩啦啦澆下來,柏為嶼跳腳:“啊啊啊——怎麼沒有熱水——”
段殺緩緩道:“我都是用冷水洗的。”
“有熱水器怎麼不用?”柏為嶼扒拉電熱水器上的旋扭,“怎麼用怎麼用?”
“沒用過,不會。”
柏為嶼咬牙切齒,一堆髒話脫口而出,只好勉為其難洗冷水澡,剛全身淋溼,打上洗髮水,燈光一跳,啪剎……
斷電了。
這回柏為嶼沒有叫,他冷靜地搓著頭髮,搓出一頭泡泡,心裡有種很詭異很不安的預感油然升起。
段殺敲敲門,不緊不慢的說:“我剛掛了個電話,物業說總電閘那裡在搶修,今晚可能沒法來電。”
柏為嶼平靜的道:“我夜盲,什麼都看不到。”
“……”段殺的口氣總算有點驚訝了:“夜盲?學畫畫的人夜盲?”
柏為嶼氣急敗壞:“又不是色盲!”
一陣沉默,段殺道:“你應該多吃點紅蘿蔔。”
“我常啃紅蘿蔔,田裡有種,我偷來當水果吃。”
“生吃沒效果,熟吃才……”段殺剎住話題,埋怨道:“無聊,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柏為嶼嘯叫:“是你先說的好吧?老兄!”
又是一陣沉默,柏為嶼問:“有沒有蠟燭?”
“你說呢?”
“……”柏為嶼在黑暗中摸索水龍頭,“有沒有手電?”
“你沒買的話,就沒有。”
我操你媽!柏為嶼徒勞地貼牆後退幾步找毛巾。
浴室門喀拉一聲開了,一束火苗幽幽的晃動,段殺打著火機靠在門邊,戲謔地看著柏為嶼。
“你怎麼進來了?”柏為嶼抹一把滿臉的泡泡,護住他的命根子往牆角一縮。
“這個門鎖,好像是壞的。”
“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剛發現,”段殺不耐煩道:“快點洗,我給你點著。”
柏為嶼飛速開啟水龍頭,偷偷掃段殺一眼。
段殺在看他。
冷水迎頭蓋臉澆下來,凍得柏為嶼一個哆嗦,偷偷掃段殺一眼。
段殺在看他。
香皂掉地上了,我撿,又掉了,我再撿……啊咧,香皂怎麼這麼滑?滑得到處亂跑!我撿我撿!操!老子不用了!
偷偷掃段殺一眼。
段殺在看他。
手忙腳亂地衝洗腦袋上的泡泡,偷偷掃段殺一眼。
娘啊我的馬克思!忒他媽恐怖了,花子的頭貞子的手都沒這麼嚇人,還讓不讓人活啊口胡!面癱笑了——
微藍的火苗暗下去,一切又迴歸黑暗。
柏為嶼腿有點軟,聲音發抖:“喂,喂,死啦?”
耳朵旁有人在輕輕的喘氣,一雙大手從他背後伸出來,把他擁進了一個赤裸而寬厚的懷抱裡,那人在他耳邊低聲問:“柏為嶼,你是故意蹦躂著勾引我的吧?”
“蒼天在上,我沒有啊~”柏為嶼顫巍巍的辨白:“那啥,我們還在牽手階段,你不要抱著我……”
很好,柏為嶼同學,恭喜你,面癱男成功地被你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