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俞,水。”
他瞧見面前揹著他的女人身子猛然一怔,後背繃得更加筆直。
“你耳朵聾了?”
他的聲音越發醇厚,因為太渴,有些沙啞,只是那裡頭的冷意,還跟當初一模一樣。她的心突然間就平靜了下來,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澤修,你回來了。”
商澤修驚愣當場,兩隻眼睛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就只有面前的人。熟悉的相貌熟悉的眉眼,這真的就是他的寧兒!
活生生的寧兒!
“寧兒?”
他像是不確定的喊了一聲,卻瞧不見她臉上多餘的顏色,她依舊是平平靜靜,一副淡然。他這才後知後覺,她說的是“你回來了。”
何寧站了起來,給他倒了杯水。他整整一杯水一口就給喝乾了,不過癮的又把被子遞還過去,還想再要一杯。
她又轉身給他倒了一杯,遞到了他的手裡。
“寧兒,我是澤修,我回來了。”
“我看見了。”
何寧的冷淡讓他稍有疑惑,隨即想到了這些年一直再他身邊的陳景俞,他雙眸一冷。“陳景俞對你說了什麼?”
“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麼?”她嘲諷一笑,讓商澤修的心突然間慌了起來。
“寧兒?”
商澤修要去拉她,何寧卻只是閃身躲開,遠遠站在一邊,冷眼看著他。商澤修笑的有些虛弱,捂著胸口的位置咳嗽了兩聲。
“當初商船落水,我以為自己沒命了,結果我活了下來。後來我聽說商家出了事情,我想要趕回來,可是出了意外,我以為,你死了……”
“商澤修,這麼些年,你當我兩隻眼睛兩隻耳朵是白長了麼?好聽的藉口我聽得太多,你這樣的,真是拙劣。就算商家出了事情,我真的死了,你還有商瑜,你想過商瑜沒有?”
商澤修心口一窒,又咳嗽了兩聲。商瑜,他這些年從未想起過的孩子。就因為她是自己不喜歡的姨太太生下來的孩子,所以這些年來他從來都沒有記掛過。
他只想得起商家,想得起何寧,從來都沒想到過商瑜。
他沉著眸子,坦蕩的望著她。“陳景俞跟你說了什麼,你現在會這麼討厭我?”
何寧兩隻手心驟然捏緊,又再鬆開。一隻手放在桌上,那張殘缺不全的結婚證書還在那放著……
“澤修,我為你守了商家那麼多年,我也說過,我不是那種離了你就活不下的女人。我今天只問你一句話,陳景俞是不是你的女人?我跟陳景俞之間,你如果選擇留下她,我帶著商瑜立刻就走出商家。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你把陳景俞給我趕走。”
商澤修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確實是陳景俞救了我,可是,我跟她什麼都沒有。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也從沒許諾給她什麼。等我好起來,我讓她滾出商家。”
何寧全身的力氣彷彿在這一刻全都抽離了身體,軟軟的就跌坐了地上,入了魔一般的失笑起來。
商澤修擔心她,著急著要起來,這一動又扯動了胸口的傷,疼的他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對我,我就知道……”
她站了起來,拿著那張礙眼的結婚證書遞給了滿頭冷汗的商澤修。“我要你把這東西,甩在陳景俞的臉上。”
商澤修只低頭看了一眼,全身就泛起了殺意。陳景俞真是不要命,這些年她真是一點學不到自覺。
這麼想來,當初在武昌那條河裡飄著的女屍,也一定是她乾的了!
他瘋了一般的緊緊抓住何寧的手腕,死死盯著何寧。“你是不是去過武昌?”
何寧想起在武昌瘋狂尋找商澤修蹤跡的日子,心酸又苦澀。“你真的在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