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隊一下子就開到這裡來,要是朝廷突然調動幾十萬大軍來攻,將這邊圍得跟鐵桶一般,那怎麼有可能撐得住?
幸好,這樣的情形沒有發生,但合理的事情沒發生,這就很不合理,唯一的解釋……能夠下命令的武滄瀾與銀劫,必是處於死亡、失蹤、重傷至不能理事這三種狀態之一,所以朝廷才會遲遲沒有動靜。
銀劫做事極重規劃,又因為知道自己整日在搞各種陰謀,隨時有可能遭報應猝死,所以一直在培育後繼者,也確實栽培了不少人才出來。然而,這種良好的美德,武滄瀾可沒有,一個皇帝要是栽培太多預備繼承人,自己的位置肯定不穩,讓群臣、諸王子相互制衡,這才是王道。
只不過,這個王道在平常時候是真理,到了這種時候就要命,武滄瀾與銀劫都不能下令,朝廷就必須照規章制度來跑流程,這中間又受到幾方大臣的制衡與勾心鬥角,人人都想借此機會多抓些權力在手,若天子駕崩,自己便有可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重權的人物。
為了這個美好願景,多股勢力已經開始競爭,明明應該是要立刻做出反應的事,卻只派出了極少人馬追緝,大部隊留在京師自保,給了陸雲樵等人寶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同盟會人馬配合僧兵,在農莊中弄出了一個既隱蔽又戒備周密的防衛網,不但把握時間協助陸雲樵療傷;與同盟會附近各分部聯絡,做好接應準備;還去官道旁廖老漢的田裡付了番茄錢。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可偷盜,拿了東西就付錢,是應有之理。”苦茶大師道:“不過,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如果是魔門,一定就沒這許多規矩。”
“咳……”陸雲樵氣息不暢,咳了一聲,苦笑道:“那大師你為啥閒得沒事特別從人家田地裡偷番茄呢?”
“這……貧僧久久不履紅塵,去年在寺裡聽來自京師的香客們說,京師流行到田裡偷菜,如果不玩,就跟不上潮流,一定不是京師的人,老衲迫於無奈,為了避免曝露身份,只好……”苦茶大師皺眉道:“其實老衲自己也想不太明白,你說這京師裡的人怎麼如此奇怪?玩啥不好,偏偏就要玩偷菜呢?”
“這個……和尚,你跟不上潮流,我不怪你,太潮的和尚會遭天譴,老實一點比較好,但你好端端的怎麼又學人跟風,還跟到早就退流行的東西?”陸雲樵苦笑道:“今年開始,已經沒人玩偷菜了,幸好你是碰到我,要是遇上什麼別人,這一下你就糗爆啦!堂堂慈航靜殿方丈……哦,是前方丈,啥東西不好玩,居然玩過時的偷菜,慈航靜殿可就毀啦!”
“這……老衲怎麼會知道你們有這許多花樣?出家人的世界簡簡單單,沒有你們這麼複雜啊!”
陸雲樵和苦茶大師在田邊並肩行走,苦茶大師臉上有一絲倦容,陸雲樵雖是滿臉笑容,不過面色灰白,只是把傷勢壓下而已。孫武和苦茶大師聯手,內力無比渾厚,但陸雲樵的傷勢,並不是光輸功就能治癒,天魔、武滄瀾的連續傷害,陸雲樵無論經絡、骨肉、腑臟均受創甚深,沒有一年以上的休養,絕難痊癒,傷愈後能否回覆之前的水準,也是未知之數。
特別是一條右臂,說是粉碎性骨折,其實從手掌至肩膀,骨頭碎成近百小塊,如此嚴重傷害,誰也說不上能不能好?多久能好?最重要的是……若陸雲樵左臂尚存,那還好一點,偏偏他左臂早廢,如果右臂不能治好……
“也沒什麼大不了,最多就是一段時間之內,生活自理不便。”陸雲樵微微一笑,看起來壓力不大,倒還有些如釋重負的意味,“我可以趁機練習一下,用腳趾當手指,拿筷吃飯的技能啊!這一招我以前還真的練過,左臂斷掉的時候,我為防不測,偷偷練了一段時間,現在正好複習。”
“呵,雲樵你的個性,確實與西門不同,若是西門碰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