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進挎包裡,把水壺乾糧袋揀起來掛到馬身上,最後兩個人抬起槍,放到小戰士的身邊。兩個人跪下來,看著他的臉。
“他一定是傳令兵吧?”娜塔莎說。“嗯。”喬莉婭說:“可能是勤務兵吧?你看他這麼年輕。”
“他多小啊,你看他的臉像女孩一樣。”妹妹說的時候,眼睛看著姐姐。姐姐喬莉婭這時候用一隻小手指,觸控小戰士的嘴唇:“你看它們多嬌嫩啊,像畫片上一樣。”喬莉婭看著娜塔莎,“咯咯咯咯”,兩個人都笑起來了。霎那間,兩張小臉,像兩杯盪漾的紅葡萄酒,紅豔起來了。
“你看他流了多少血啊,我們來救他吧。”“嗯。”
娜塔莎和喬莉婭當時就把自己頭上的花圍巾摘下來,結在一起,在小戰士滲著血、鮮紅一片的大腿褲管上纏了兩道,紮了起來。
…
“怎麼辦呢?”娜塔莎問。“我們抬不動他啊?”喬莉婭說。
“我們把小馬車拉來,綁在馬尾巴上,把他的腳先放上去,然後一拉馬,不就把他放上去了嗎?”娜塔莎說。“好啊!我們來試試!”喬莉婭說。
兩個人就跑回帳房後面拉來了小馬車,先把小戰士的腳抬到馬車上,然後用繩子一頭拴在車椽上,一頭栓在馬尾巴上,娜塔莎扶住小戰士的身子,喬莉婭去拉馬,慢慢地使勁,一點一點地把小戰士送上了車子,又把東西都放到馬車上,很快就拉到了帳幕門口。
每一朵花都說,我們的夢就是這樣,先奉獻美麗,然後是甜蜜。
倆人把小戰士輕輕放在毛氈上,娜塔莎去端了水來,給小戰士擦去臉上身上的血。爺爺烏其慕找來了民族醫生,幫他取了子彈,上了藥,安排他睡下。喬莉婭就去牛糞的火上燒了水,端來給小戰士喝。小戰士喝了一口水,可是並沒有醒來,他太疲勞了。娜塔莎看著妹妹在給他喂糖水,自己就又去牛糞火上熬了羊肉湯,喬莉婭就在氈房裡點上了油燈。又從牛車上把小戰士的東西都放在毛氈上。天已經黑下來了。羊肉湯熬好了,倆人又給小戰士餵了湯,服侍他躺下。火光映照著,倆人紅著小臉,就圍坐在火邊翻看小戰士的日記本——
…
小樹葉
…
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啊
你是天下事 我的心事
你是秋雨到來之前的風啊
你是我的風雨之交!
你是飄飄長髪迎風而來啊
你是拂面的目光在輕詢
…
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啊
你很小但是你遍佈天涯
…
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啊
讓我怎麼表達對你的喜愛之情呢
把你貼在臉上 纏繞在頸上
附上我的耳朵 你囁囁私語
…
啊 小樹葉 不是刺刀複製的
有著我的身體的形狀的
用眼睛說話的 眼簾似的
你是我心心相印的眼神!
…
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啊
每一個日子每一個思念的日子
在每一棵樹下 啊 小樹葉!
…
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啊
犧牲的 奉獻的 春天的
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小樹葉啊
在每一篇日記裡 美麗的
可愛的 親愛的
…
“小樹葉啊,寫得多好啊,這就是我們喜歡的啊”兩個哈薩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就是寫的我們啊!”小姐妹歡喜起來了,在地上爬來爬去,臉上紅撲撲的,跪在毛氈上,小臉兒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