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貶到長門宮來的,現在過去了月餘,已經是秋天,天氣很涼爽了,陳嬌卻玩得滿頭是汗,雙頰紅撲撲的,接過芙楠遞給她的熱手巾,一邊擦汗一邊快步走過來笑道,“母親來了,我還想過兩日就去看您呢,來,咱們去裡面說話。”
看著眼前這個笑臉相迎的阿嬌,長公主驚訝得張開嘴半天合不攏,女兒這個頭上冒著汗,兩個臉頰上各掛了兩團桃紅,眼睛水汪汪,一笑彎成兩個月牙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像悽苦的下堂婦!
“阿,阿嬌!你瘋了,這是在幹什麼呢!!”
陳嬌攙著她就往內室去,“唉,母親你這話說得不好聽,我玩玩嘛,怎麼就瘋了!不玩幹什麼呢,難道每天閒坐著不成?我如今也不指著誰的眷顧了,只要自己把自己哄得高高興興的就好,徹兒他早就不喜歡我了,廢后就廢吧,再哭再鬧,哪怕愁死也沒有用,況且我也不喜歡他了,自己住到這裡反而清靜自在,哎呦!娘,你怎麼掐我啊,好疼的…”
館陶長公主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少要胡說八道!”膽戰心驚的回過頭去。
果然劉徹一張臉已經氣得鐵青,“阿嬌上次不是說誠心悔過,要在長門宮中靜心獨守,為大漢和朕祈福的麼?”
正文 各種打算
陳嬌瞪著臉色氣得發青的劉徹,滿腦袋的問號,他怎麼來了?按理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劉徹了才對啊?
傻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臣女不知陛下駕臨,有失恭謹,還請陛下恕罪,”假裝忘記了以自己現在的身份見了陛下是要跪迎的,直接道,“陛下您千萬別生氣,請裡面坐下歇會兒。”
館陶長公主也回過神來,連忙跟著一起勸,“阿嬌定是因為忽然被關到這裡來,心裡太過苦悶,所以才會變得言行這麼失常,會胡言亂語地說幾句言不由衷的話,她心裡肯定不是這麼想的,陛下你千萬別當真,還是先進去吧,站在外面說話像什麼樣子。“
劉徹十分生氣,不過要是立刻甩袖子走人,不免顯得他心胸狹窄,哼一聲,當先走了進去,居中坐了,“看來阿嬌在長門宮中住得十分愜意,比起當皇后的時候要開心多了?”
陳嬌看劉徹這個大刺刺的樣子,真想將他趕出去,暗罵你吃飽了飯沒事幹,跑來嚇唬什麼人啊!剛才那局球我們踢得形勢大好,馬上就要贏了的!都被你攪合了。
再看看對著自己使勁瞪眼睛,一臉不贊成神色的館陶長公主,心知這個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人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不知她想了什麼辦法,將劉徹勸來探望自己。
為今之計就是要不卑不亢,別得罪人就行了。
壓下心裡的不滿,“沒有,我剛才胡說八道的,陛下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指指一旁案几上,自己一早就擺放在那裡裝樣子的各種物事,“臣女現在每天早起,先要親手擦拭這些東西一遍,再去靜室中靜坐一個時辰,為我大漢和陛下祈福,然後才會去做別的事情,從來沒有間斷過。陛下你如不信,可以問問我身邊的這些人。”
劉徹回頭一看,一旁的案几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有些貌似還是小孩子的玩物,這些東西別人看了可能會不明所以,劉徹可是能認得出大部分,那都是小時候他和陳嬌一起玩過的,心中頓時就軟了。
口氣也溫和了許多,“難為阿嬌還留著這些東西,你,你住在長門可還習慣?要是缺什麼東西就儘管和寡人說。”
這些東西是陳嬌剛搬來長門宮時,翻箱倒櫃找出來,專門擺在正室中最醒目的地方的。
就是怕自己剛被廢黜,劉徹要懷疑自己心有不甘,還對她有什麼忌憚的地方,搞不好會派人來探她,所以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沒想到陛下自己來了,這可是正好,連解釋都不用,他自然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