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北面則繼續北進攻下了晉陽城。因為畏懼北軍的強大實力,故而駐足不前,只是派兵四處去攻佔屬縣。
趙人和韓人對勞役繁多的秦國當然沒有什麼好感,同樣對來自楚國的起義軍也一樣沒什麼興趣,雖然有了張耳和陳餘等舊趙貴族的擁立,可趙人骨子裡還是排斥這群外來的楚國人鳩佔鵲巢。趙韓之地本來就武風極重,於是大批的趙人紛紛聚眾結寨自保,既不效忠秦國,也不響應這個‘偽趙’。
但民以食為天,更多的老百姓仍然是為了生計而勞碌奔波著,城頭上變幻的大王旗,跟他們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
已經到了午後,田地裡忙碌完的漳老頭放下了鋤頭,從籃子裡掏出了幹餅狠狠的咬了一口,就著水嚥了下去。剛想喊老伴來一起吃飯,卻聽見老伴在遠處大呼小叫,便急忙放下幹餅,抓起鋤頭衝了上去。
見老伴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漳老頭懸著的心才放下。只見自己田地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漳大娘用手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老頭子,你看這人是死還是活,怎麼躺在我們家的地裡。”
漳老頭警惕的握著鋤頭,靠近圍著地上那人轉了一圈,又用鋤頭小心翼翼的將那人翻過身來。
卻見是名很年輕的男子,臉色蒼白,身上穿的雖然破破爛爛卻仍看依稀可以看出是秦兵的衣甲。還有幾處傷口纏著厚厚的棉布,可能是包紮時間太久了,看上去髒兮兮的,已經被滲著血水浸透了。
漳老頭搖了搖頭道;“看樣子是死透了,一點反應都沒,倒是可憐,這麼年輕就死在這異鄉僻壤。唉,這世道呀,還不如不打仗,老老實實交多點稅就是了,哪會死這麼多人。”
又看向老伴說道;“老婆子,咱當做個好事吧,挖個坑把這個年輕人埋了。”
那漳大娘見到死人當然害怕至極,聞言急忙點頭,幫丈夫一起動手挖起坑來。倒是漳老頭年輕的時候在趙國當過幾次兵,死人見得多,便也習以為常。
一人大小的坑很快就挖好了,漳老頭吃力的拖著年輕人的屍體,想要放進坑裡去。豈不料那年輕人卻還沒有死透,被拖著走的時候手微微一動,漳老頭卻當做沒有看見,繼續拖進坑裡卻。
漳大娘卻是眼尖看見了,急忙制止住丈夫,上前摸了摸那年輕人的額頭和胸口,睜大眼睛說道;“老頭子,這人還有氣。”
“又沒什麼區別,他受這麼重的傷,看樣子也快死了,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麼不一樣的。”漳老頭橫了她一眼,亂世中人命如同草芥,打過幾十年仗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再說,你沒看見他身上穿的是秦兵的軍服,估計是從城裡潰敗下來的逃兵,受了重傷支撐到這裡才倒下的。要知道那些義軍已經打到了我們龐縣,我們家要是收留個秦兵,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漳老頭輕輕推開老伴,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呢,你就當沒看見,先回地裡去吧,這裡我來處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他也一樣,我們管不了的。”
漳大娘點了點頭,面上還是有些不忍,最後才咬牙擰頭轉過身去,緩緩的走開。身後聽著丈夫吃力拖著的沉哼聲,以及重物著地的聲音,還夾雜著一絲輕輕的呻吟聲。漳大娘忍不住回過頭,正好看見那年輕人的臉頰。
“快停下。”老伴突然的一聲大吼讓漳老頭楞在那裡,高舉正在鋤土的鋤頭也來不及落下。只見漳大娘狀若發瘋般衝上前去,用顫抖的手抹開那人臉上的泥土,顫聲道;“老頭子,你不覺得他很像我們的宛兒嗎?”
漳老頭上前輕輕的拉起老伴,聲音低沉著說道;“老婆子,別胡思亂想了,宛兒要是活到現在,也應該快四十了。”
漳大娘掩住鼻子,泣不成聲道:“可當年他也是這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