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之心也讓他深深寒心不已,不管怎麼說韓信畢竟對秦國有大功,況且反跡未露,可子嬰臨朝後卻如此急著欲殺之而後快,這如何能不讓孟堅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狡兔尚未死,就急於將獵狗烹殺,飛鳥尚未獵盡,就忙於自毀良弓。無論從哪裡看,子嬰都不像是個合格的秦王,他太沉不住氣了,太心浮氣躁了。當年他的祖父始皇帝為了等待一擊斃命的機會,足足蟄伏做了九年的傀儡皇帝,待積蓄好力量後才一舉將嫪毐集團和呂不韋集團先後絞殺。
可一向溫文親和的子嬰卻如同中了邪一般,絲毫不顧孟堅的苦苦相勸,執意一意孤行,孟堅迫不得已只好選擇站在了他一邊,答應聽從他的安排併為他善後穩住秦國局面。
而此時最開心的無疑是安陽君鬥階,在得到他表弟子嬰的召見後,他立即從家將食客中挑選出了一千多人,合上子嬰配給他的宗室子弟共計三千餘人,以其為羽林軍的一營入駐咸陽宮,接替羽林掌管了宮室六門的防務。
子嬰的用意自然瞞不過人老精明的王歧,他很快就察覺出了子嬰似乎要有什麼大動作對付韓信。這個以明哲保身作為座右銘的老狐狸害怕了,他害怕被捲入王權和軍權的激烈衝突中,要知道他可是手握咸陽之兵,是最為重要的將軍之一,不論是誰要先動手,那肯定不能繞過他。
所以王歧選擇了向子嬰告兵請休,將手中的軍權交了出去,他則躲回府中閉門謝客,絕不外出。
王歧的退讓給了子嬰更多的發揮空間,他毫不客氣的接受了王歧的告假,還順便派去了親信去王歧府中大大的犒賞了他一番。安陽君被委為郎中令之職,掌管宮門羽林,負責咸陽防務的衛尉則由遠在武關的甘肖接任,但因為傳詔的使者一來一往要七八天的時間,所以衛尉一職暫由子嬰的親信韓談接掌。
此時安陽君就是帶著一群新招募來的豪傑興沖沖的趕來拜見子嬰。
韓談雖然心中對安陽君不喜,可面子上的禮節還是要過得去的,便迎了上去微微欠身道;“老奴拜見君上。”
安陽君大大咧咧的點了點頭,張口問道;“陛下下朝了嗎?”
“陛下剛剛下朝回到寢宮,有些倦了便休息了會,君上你如果不是有要事的話……”
韓談話還沒有說完,安陽君就不耐煩的打斷道;“本君知道了。”說完便揮袖大搖大擺離去。
韓談一愣,心中微微有些惱怒,卻又不好發作,目光轉向安陽君身後一眾人身上,頓時愕然。
這幾十個人雖然身上穿著的是羽林軍的制式鎧甲,可怎麼看都覺得十分別扭,尤其是這些人臉上桀驁不馴的眼神,一個個都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皇宮,絲毫不懂得收斂。
韓談忍不住高聲呼道:“君上請留步。”
安陽君停住了腳步,皺著眉回頭不悅的看著韓談道;“有什麼事一次說完,本君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
韓談指著他身後的一眾人說道;“君上,贖老努眼拙,這些人好像並不是宮中的羽林。”
安陽君揚了揚眉,“當然不是,這些都是我千辛萬苦找來的幫手,大王要成大事自然需要能人相助。”
韓談向前壓低聲音說道:“君上,這些事情本就是隱秘至極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殺身之禍,你卻如此張揚,老奴擔心萬一……。”
安陽君皺鼻重重的哼了一聲,斜眼瞪向韓談冷冷道;“本君做事,奉的是陛下之命,還輪不到你這個奴才指手畫腳。”
說完一甩衣袖,轉身大步離去,剩下韓談一人在那閉目苦思,滿臉的痛苦之色。
他傷心的不是安陽君羞辱了他,他傷心的是子嬰所託非人,將性命攸關、社稷大事託付給這種人。
大秦危矣!
其實子嬰也知道安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