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年後,正是中元十五年,秦家前世滅門的那一年。
她需要藉助李玄度的力量。
或者,那時的他,也會需要她的力量。
就算是用色相勾引,用盡一切可用之力,她也一定要將李玄度拉攏在身邊。
秦素骨子裡的寒涼再度冒了頭,方才那一瞬間的旖旎與柔情,此刻盡皆不見。
她斂了眉眼看著腳下,雪已經積得很厚了,幾乎沒過皮靴的靴面,一絲絲的冷意滲了進去,腳趾頭都是涼的。
說起來,她還能記得一兩件唐國的大事,皆是當年從隱堂習得的。雖然八皇子被刺身亡,唐國的朝局有了新的走向,不過,她知道的事情與政事無關,倒是關乎幾位能臣。
而更重要的是,她對趙國知之極多,可以說是非常熟悉。
趙國的哪個士族會崛起、哪個高官會落馬,還有趙國那些大將軍府邸的密事、那些謀臣們私下裡都有什麼隱秘的愛好,她全都一清二楚。
這些都是她秦素手中的籌碼,只要時不時地抖出一兩件來,勾住李玄度是足夠的了。
秦素的眼睛彎了彎,思緒漸漸飄遠,想起了上回與李玄度同車,被他拉去了他的別院,見到了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見到了一個武技高超的大手。
有了這位大手,她謀劃已久的事情終於能夠佈置下去,讓她心底的一塊大石也終於落了地。
自然,她也不能平白地受了李玄度這份人情,故她才以趙國的一個重要機密,換得了那位武技大手為她查探舊事。
那個機密,便是隱堂。
對於任何一方勢力而言,隱堂無疑都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便是因為將隱堂指了出來,秦素才終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一份助力。
李玄度今日約她會面,秦素其實是希望著,能夠從他這裡收到那個大手傳來的訊息,卻沒想到首先聽到的是陶若晦的事。
這般想著,秦素已是凝下了心神,問李玄度道:“陶夫子到底如何了,現下李郎能說了麼?”她此刻的語氣不再急迫,恢復了此前的鎮定。
其實,秦素還是很擔心陶若晦出事的,只是李玄度剛才忽然來了那麼一出,讓她的情緒起伏了半天,如今平靜了下來,反倒沒那麼急切了。
李玄度垂眸看了她一眼,抬手將風帽再度往裡拉了拉,方和聲道:“阿素勿要擔心,陶夫子的事情並不麻煩,我的人已經悄悄解決了。”
這話不啻給了秦素一顆定心丸。
“那就好。”她伸手拍了拍胸口,未加掩飾地長出了一口氣。
薄薄的白色霧花,自她的唇間緩緩吐出,在紛飛的雪片中迅疾消散。
李玄度出神地看著,片刻後,轉開了視線。
他現在越發覺得,她的樣子很像某種小動物,又輕巧又乖覺,甚至就連這吐氣的動作也與小動物很像。
李玄度的唇邊漸漸彎起了一個弧度。
若是能將她帶回家,就像他今日帶回去的那隻幼禽一樣,精心地養起來,或許會……很有趣?
李玄度不由自主地轉眸去看秦素,卻見對方也正在看著他,那雙清清亮亮的眼睛裡,凝著一絲淺淺的期盼。
她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不知何故,她眼巴巴看著他的樣子,越發地讓他心尖微動。
虛握了拳抵在唇邊,李玄度咳嗽了一聲,方才將心思拉回到了此際,繼續說道:“我的人發現陶夫子被人盯著,且還不是一方,而是兩方。其中一方是薛家,另一方則是……楊從申的人。”
說到此處,他語中的笑意便沒了,神色間是一派沉靜:“據我猜測,薛中丞派去的人,應該只是觀望與保護,卻不曾就近接觸陶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