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辰,門外突然傳來了秦三的聲音:“少爺,左相府派人前來探望少爺,少爺要不要見他?”
万俟卨來探望我?這麼晚來幹什麼?
秦天德皺了皺眉頭,問道:“三兒,他們在哪個門等候呢?”
“回少爺的話,是後門。”
“幾個人?帶頭的是誰?”
“帶頭的是左相府的管家,小的跟他認識,帶了三個人。”
秦天德不僅心中苦笑,万俟卨居然也許會了完顏亮的那一招,雖然是管家帶隊,但只衝著這麼晚前來,走的又是後門,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万俟卨必定在那三個人中!
吩咐下人掌了燈火,端上了一杯熱茶,秦天德斜靠在椅子上,心中反覆揣測著万俟卨的來意。
他清楚的很,万俟卨如今的日子很難過,雖然外人都認為是他跟万俟卨聯手對抗秦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在朝堂上真正與秦檜抗衡的是万俟卨,而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右春坊的他。
因此秦檜此番出手,万俟卨的面子落得最狠,他只是稍帶而已,而且由於他一直告假,所以還可以給人一種錯覺,秦檜只能趁著他不在朝中的時候動手,一旦秦天德重返朝堂,這場鬥爭的身負仍未可知。
不過饒是如此,万俟卨的損失也是極大。這損失不單單是指那十幾個官員以及官職,更多的是指他在朝中的威信,連自己的黨羽都保護不了,而且一下子被秦檜剪除了十幾人之多,這樣的老大還能跟麼?這樣的老大還有前途麼?
不出秦天德的所料,万俟卨果然來了,而且神色大為不正常。
万俟卨是獨自進入秦天德書房的,帶來的幾個人被留在書房外與秦府的下人一同把守,一進來就反關上了房門,還拒絕了秦天德準備命人奉茶的好意,疾步走到秦天德身邊,用顫抖中帶著濃濃欣喜的聲音說道:“大人,如今除掉秦檜老賊的機會到了!”
只從万俟卨的話中,秦天德就能感覺得出其心中的興奮,因為這老狐狸居然將平日怪在口中的“秦相”改為了“秦檜老賊”,只是他有什麼好辦法?
瞥了眼万俟卨,秦天德不露聲色的說道:“老賊執掌朝政多年,根基深厚,若是沒有必殺的把握,本官以為儘可能不要招惹,否則引起他的報復恐怕最終受損的還是咱們。”
万俟卨顯然是因為之前之事惱透了秦檜,連帶閉門不出的秦天德都恨上了。他看了秦天德一眼,言語平淡的說道:“秦大人,本相被他報復的還不夠麼?反正此事仍由本相出頭,大人只用在官家耳邊敲敲邊鼓即可,若是真引來了老賊的報復,老夫一人承擔便是!”
“世叔嚴重了!”秦天德慌忙改口,“本官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以為大蛇當打七寸,方可一擊致命,否則寧願等到時機來臨,也不願反遭蛇咬。
如今你我休慼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前幾日的事情,本官也是氣的夠嗆,若是世叔折了,小侄一人又怎可對抗得了秦檜來賊?”
万俟卨狐疑的打量了秦天德許久,只以為秦天德年輕,見識到了秦檜的雷霆手段後知道怕了,開始籠絡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猖狂,點了點頭說道:“秦大人,本相問你,若是有機會一舉將老賊連根拔起,大人可願意助老夫否?”
“若是真有此良機,本官自不會錯過!”秦天德站了起來,毫不遲疑的說道,“只是世叔,你究竟有了什麼依憑,如此有把握對付老賊?”
第三一二章 要命的證據
夜沉得更加厲害了,不知何時天空中飄來了大片大片的烏雲,將原本皎潔的夜空壓了個結結實實。
臨安街道上的更夫抬頭看了看不漏半點光滿的夜空,低聲罵了一句,然後敲響了三更的梆子聲,握緊了手中的燈籠,在那朦朧的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