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老夫迫至此等地步,算你本事。”
“司徒老兒,”寵渡不無戲謔,“多下雨少打雷。”
只因身上的痛感逐漸加劇,想來麻痺肌肉的法子已經開始失效,為儘快結束戰鬥,唯有出言激將,所以明知會惹怒對方,寵渡也不得不為之。
“狂悖匹夫,真氣煞我也。”司徒奮切齒深恨,“想要雨是吧?老夫管夠,定叫你悔不該言。”
別看叫囂得厲害,但其實要維持此前那等規模的真界,負擔自不小,而今靈力剩不到三成,撐不起最後一招的消耗,司徒分也只能借用外力。
“沒眼力見兒的呆子,都愣著作甚?”司徒奮跳在毒井圈外,扯起嗓子朝觀戰的一干歸元弟子吼道,“還不滾過來傳功?”
“敢?!——”寵渡聲如洪鐘,“都說了別插手,養了會兒傷你們又覺得自己行了?”
“大家別被唬住了。這廝也消耗了不少,我就不信,與長老聯手還幹不死他。”
“可看他的樣子,明顯另有依仗啊。”
“這……”
“究竟上不上,給句話。”
“不上的話,長老若因此有個閃失,咱們難辭其咎。”
“是啊,事後被逐出師門就算燒高香了,搞不好小命都要賠進去。”
“蠢蛋!不殺此子,爾等心障難除,此後別妄想再有精進。”司徒奮氣沖牛斗,一番破口大罵令眾人如夢初醒。
“我就說剛才大長老為何不一劍劈了他,原來還有這層考慮。”
“敢情是在為咱們計議。”
“這會兒不比先前,想這廝亦是強弩之末,咱們這麼多人養精蓄銳以逸待勞,何懼之有?”
“而且他那護體罡氣也快破了。”
“對,不能辜負長老們的良苦用心。”
“寵渡小賊,休再猖狂。”
“今番不斬你,難消吾恨。”
彼此鼓動,慫恿,群情再度亢奮。寵渡緊了緊手中魔刀,道:“想死就儘管上,但別怪小爺沒打招呼,心狠手辣。”
眾弟子根本不以為意,還能動的聚攏起來以手抵背,難以動彈的隔空傳功,總把個人靈力匯於一處,打入司徒奮體內。
個體修為雖則參差,都算不得什麼高境界,卻勝在人多,數十煉氣、十數歸元的靈力所帶來的威勢絕不容小覷。
將如此濃烈的靈力集於一身,若是隻進不出,司徒奮即便有假丹修為也承受不住,遲早爆體而亡。
偏偏無需全部吸收,在煉化並充盈自身後,司徒奮將多餘靈力盡數釋放出來,加持真界。
一股遠比之前磅礴的靈壓,驟然降臨。
氣流震盪,磨擦出顫音。
勁風流洩,壓低了火苗。
碎石抖動,漂浮在空中。
真界內所有動靜都變得極其緩慢,彷彿凝滯了一般。而寵渡僅憑當下這副千瘡百孔的身子,難動分毫。
得見此狀,外間三名大長老紛紛暗鬆一口氣,不由面露輕笑,好像在此陣勢下,吃掉寵渡已然鐵板釘釘。
“土法……”司徒奮雙掌拍地,“‘率土之殯’。”
話音落時,轟鳴陣陣。
兩排土牆應聲而起,拔地十來丈猶未見止,既寬且厚,質地緊密,由內而外透著一種堅不可摧的夯實。
場間地勢本就四周高中間低——換言之,司徒奮集眾人之力,生生造就出一條河道!
矗立兩旁的土牆,正是河堤。
金烏弟子聚於高處,開口寬闊;相較之下,寵渡身居河谷窪地,正是地勢最低點,河道也更為逼仄。
此寬彼窄,乍看之下,整條河道像極了墳墓外的八字牆——恰如其名,很有些“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