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氣味鑽入鼻孔,寵渡盯著近旁燈盞片刻,自語道:“鮫油?難怪長明不滅。”
又捻指聞了聞,見是精煉之後的廢油,難以用做煉丹的藥材,寵渡便不再留戀,繼續小心翼翼往地宮深處探索。
一路並未觸發機關或禁制,只不過越下行越覺著莫名威壓,所幸煉體有成,寵渡一時半會兒也還撐得住,如此不知多久終於到了盡頭。
前方石壁上另有一洞,張著一重光膜,寵渡抵近細觀,怎奈膜厚僅得一片模糊,倒是洞前堆積的骸骨更為扎眼。
那骨堆中多為禽獸之骨,夾雜著少量人骨,皆露朽色,一碰就碎的樣子,不知在此多少歲月;且都只有前半截或上半身,——似生前被鍘刀橫腰切斷一般。
“莫非是這光膜所致?”寵渡正自納罕,卻聽一道略顯詫異的蒼老人聲從洞內傳出。
“噢呀?!又來一個。”其聲懶洋洋的,彷彿剛從沉睡中被驚醒,“怎這副模樣?……”
“冒昧攪擾,妄請前輩原宥。”寵渡知是那蜥龍作祟,聞聲連退幾步,遠離洞口。
“嘻嘻。”光膜那頭來了興致,“還是個知禮的娃,比之前那小白臉好。”
“小白臉?”寵渡轉眸略一咂摸,心說整個淨妖山裡裡外外貌似就屬那廝最白了,便問:“前輩所言之人可是喚作連續?”
“哼!管他續不續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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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成是他了。”
“那娃娃鼻孔朝天,不曾應我。”
“一定是他了。”
“還是你閤眼緣。進來吧。”
“晚輩不急。”寵渡不自覺瞟了眼光膜。
“小子果然機敏。”
“前輩謬讚。”
“封印只為禁錮咱家,於旁人無涉。你大可隨意出入。不然幾年前那小白臉豈會安然無恙出去哩。”
“常人能跟連續那傢伙比?縱你想鳩佔鵲巢,到頭來指不定誰吃誰呢。”寵渡腹誹不已,面上卻試探著把話挑明瞭,道:“這不怕前輩借屍還魂呢嘛。”
“噫!你這小子很有想法。”洞內猛然響起啪啪啪的敲擊聲,似在拊掌,“早些年確有奪舍脫困的打算,怎奈那封印太強,總能感應咱家的存在。”
“故有洞口這許多骸骨?”
“終是徒勞罷了。”蜥龍滿口認命語氣,“且每闖一回封印,咱家魂力就淡一分;孱弱至今已不敢再闖,怕一次就灰飛煙滅嘍。”
“呵呵。前輩莫棄。”
“實不相瞞,近百年來你是第二個到這兒來的。我老傢伙怕寂寞,只求有個陪說話的能不時嘮幾句。”蜥龍不無感慨,“再者,——嘿嘿!咱家料你必是要進來的。”
“此話不假。”寵渡嘆口氣。
“千百年間凡來此處者莫不有所求,或求吾骨制器,或求吾肉入藥,或求吾血刻符。”蜥龍胸有成竹,“你呢,至此何求?”
“血。”
“入藥?煉寶?……”連猜數番都被否定,洞中沉吟片刻後恍有所悟,陡然拔高的聲量裡分明透出一抹意外,“莫非與那小白臉一樣,用來鍛體?!”
“前輩明鑑。”
“那你快些兒進。好教咱家瞧瞧,同為體修,你與那小白臉孰高孰低。”
其語調滿是殷切與好奇,全然無害的模樣,寵渡卻不敢大意絲毫;叵耐思來想去,目前能錘鍊肉身的地方僅此一處,便似蛇被扣住了七寸,再有危險也只能硬著頭皮試試。
富貴險中求嘛。
加之連續隨時會到,寵渡猛一咬牙步入洞中,並未觸發封印;只在穿過光膜後有片刻恍惚,頓時暗呼不妙,直覺著要遭。
果不其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