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青州兵如狼似虎,貪婪地凝視著那些士氣大衰的黑袍騎兵。若是養雲狼耽誤時間再射出第二箭,必然有更多騎兵命喪於此!
更慘的是,
那些在東面縱火焚糧的百餘騎兵,也遭到了青州潰兵的襲擾。
不但無法成為助力,甚至很有可能一旦前去救援,全軍就陷入泥沼之中,被青州兵團團圍殺於此。
“可惡!”
“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割下張龍象,還有那無名小卒的頭顱!”
養雲狼怒罵一聲,當機立斷,放棄救援東面,帶著剩餘三百五六十餘名騎兵,飛速折返樓蘭。
見狀。
眾民夫都齊聲歡呼一聲:
“贏了,我們贏了!”
而那些先敗後勝的青州兵們,也露出了疲憊而辛酸的笑容。
“哈哈哈哈,恕不遠送!”
望著黑袍騎兵遠去的背影,姜塵心神頓時鬆懈下來,身體也在緊繃轉為放鬆的瞬間隨之崩潰。
四肢百骸,都傳來一陣陣深入骨髓的虛弱乏力……
血仇之箭雖未造成致命傷害,卻也吞食了大量鮮血皮肉,而命格“據守”,其神妙之處亦需消耗氣血來激發,能支撐到這一刻,完全是姜塵意志力強悍的結果。
而另一邊,東面縱火焚糧的騎兵,也盡數喪命於青州兵刀鋒之下。
張龍象命士卒打掃戰場,撲滅糧車火焰,自己則帶著一名糧臺官,饒有興趣地走至姜塵面前,微笑道:
“沒想到,做出這好大事的人,居然只是一個民夫。”
姜塵咳嗽兩聲,虛弱回應:
“窮人也就賤命一條,難得有個風險不高,收益不小的機會,能搏得進身之階,豈能眼睜睜看著它溜走?”
張龍象眼中帶著些許讚賞,隨手彈出一絲氣血,附著於姜塵的手臂處,暫時穩住了他的傷勢,這才問道:
“所謂進身之階,是指你覺得憑此番功勞,可以成為青州兵中的一員?你很想成為青州兵?”
姜塵點頭,略帶自嘲地回憶著:
“此戰之前,青州兵不過死傷二十幾個,而民夫卻病死、累死、熱死……八千餘人倒在這莽莽戈壁深處,草草掩埋了事。”
“青州兵是有價值的棋子,而我們這些民夫,不過是隨時可拋棄的棄子罷了。”
聞聽此言。
張龍象沉默許久,最終長嘆一聲:
“是,你說得對,文官身上紋的是禽,武官身上紋的是獸,朝堂內外,哪個不是衣冠禽獸?都不過是將征夫們視為耗材罷了。”
說到這裡,張龍象也漸漸失了閒聊的興致,搖了搖頭,進入今日正題:
“民夫姜塵,以你今日之功勞,我可以給你兩種選擇。”
姜塵心猛地一緊,命公孫虎放開自己,艱難獨立於張龍象面前,虛弱抬起頭顱,凝望著這位身高近乎九尺的高大將領,沉聲道:
“您請說。”
張龍象豎起第一根手指,笑道:
“第一,你既自稱校尉親兵,我亦有意收你入我囊中,無需任何條件,即可成為正式青州兵的一員,但這份好處已經超過你所擁有的功勞,所以不能給予你其他獎賞。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至少需修養三月,方能承受青陽儀式帶來的極致痛楚。”
姜塵心底略微一顫。
三個月?
黃花菜都涼了。
在這危險重重的徵西域之戰當中,拖著病痛之身支撐三個月,恐怕生存機率連民夫都不如……
姜塵搖了搖頭。
張龍象豎起第二根手指:
“那麼,你也可以考慮一下第二種選擇。”
“我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