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照拂一番民夫群體中唯一的姜姓子弟,也就是姜塵。
“出門在外,凡是小心,西域,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吶!”
“知道了,哥。”
“我會注意的,叔父!”
當自家弟弟與族侄皆遠離家鄉後,
每逢月末,姜飽飯都會前往虎亭,尋郵人打聽一番,平壽縣民夫的近況,尤其是……
自家侄兒與弟弟不餓的生死!
…………
青州軍出征後第四十五天,陳不餓發來的第二封家書,終於提及了姜塵的名字:
【阿哥,你姜家這位侄兒,腦子或許出了毛病!】
【這小子被蠍子蟄暈了十幾個時辰,我以為他要活不成了,本想著燒成灰,帶幾塊碎骨頭回來,埋在田裡,葬也要葬在咱自家田地裡。
但也許是青天大老爺保佑,當晚他便醒了,鬧著要喝水,我也鬆了口氣,不至於對不住你。
但從這天起,你家姜小子的腦殼像是出了毛病一樣,整天一驚一乍,裝神弄鬼,真當自己是卜者呢?
但凡有一點見識,也不至於一點見識也沒有!】
【沒受過儀式的人,怎麼可能會占卜呢?】
姜飽飯哈哈一笑,命保住就好,腦子壞一壞也無妨,傻人才有傻福。
看了書信,他當晚便高興得多吃了半碗米飯。
然而。
意外發生了!
本約定好三十多天一次的書信,竟短短四五天後,便又發來了一封!
此等異常現象,嚇得老實莊稼漢姜飽飯半天不敢開啟信封,生怕是自家侄兒或親弟弟,客死他鄉或出了什麼重大變故!
他早就聽碎嘴愛扯澹的村正,前往西域的民夫,才一兩個月,便死了七八千人!
最後,
還是妻子撕開了信封。
書信裡,陳不餓的語氣,竟與上一次,有了極大的改變!
不再是“你家姜小子”,
而是——
“姜賢侄”!
【阿哥,我的好阿哥,咱姜家怕是要出個人物嘍,前幾日,姜賢侄鬧出了好大一番動靜……】
書信中,將姜塵聚車為陣、孤身迎戰十大青州兵、得封民夫屯長等事件,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可把老實莊稼漢姜飽飯嚇了一跳,但細細一想,眼淚便不自覺淌了下來:
“咱姜家,終於不需要受人欺負了!”
可惜。
沒過幾日。
該來的欺負,終究還是來了。
“過了這麼些天,民夫死了將近一萬人,姜家那臭小子名下的三畝地,也該……換個主人了!”
喚作盛忠賢的稅吏獰笑一聲,再也按耐不住對姜家土地的貪慾,帶著二十幾戶同姓人家,將姜飽飯門前團團圍住,手中皆揮舞著債書!
“還錢!”
“姜塵父母,欠了我家好幾十兩銀子,所以才跳崖自盡,父債子償,這錢,必須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死了也好,姜家那對父母,平日裡畏畏縮縮的,毫無本事,活在世上,也只會把米吃貴!”
“飽飯叔,你倒是出來說句話啊!”
聽著這些折辱死人的話語。
“辱我家門!”
“我與不餓年幼快餓死時,姜家,也不曾向你們盛家借過一文錢!”
姜飽飯氣得臉色發白,眼中滿是憋屈憤怒,強壓著心中怒火,提著家中柴斧,轟然推開自家門扉。
這一瞬,全場皆靜。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好幾戶膽小的人家便慫了,本能地後退了半步,但身為稅吏的盛忠賢豈是半途而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