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闌
平壽縣,陳盛鄉,位於平安河左側的百餘畝水澆田旁。
一名略顯瘋癲的老漢,面露沮喪地坐在田埂旁,忽然,他打了一個冷顫,本能地便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咒我?!”
盛忠賢罵罵咧咧了幾句,便繼續蹲坐在田埂上,戀戀不捨地凝望著這一片整田,屬於姜塵的百餘畝田地。
恰在此時。
一名十五六歲的盛家年輕人靠近,嘆息一聲道:
“叔,回去吧。”闌
“這片田,已經不是咱盛家的了。”
盛忠賢目光仍死死粘附於眼前這百餘畝水澆地上,堅決地搖了搖頭。
見此情形。
年輕人無奈道:
“唉……”
“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年輕就是本錢,您幹嘛招惹姜塵這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呢?”
“你看,這才放出去幾個月,就成了堂堂青州百將。”闌
聞言。
盛忠賢也忍不住道出了緣由,解釋道:
“我原本想把這片河岸,統統納入咱盛家的名下,有個詞叫‘田連阡陌’,是不是很大膽?”
“整片西河岸,田連阡陌!”
“我最早聯絡在縣城的同僚時,吩咐他把姜塵那小子送進民夫隊伍時,一直說得是田連阡陌,我們一直在做田連阡陌的準備。”
“所以我們想著,只要二十天,或者二十五天,等姜家那細胳膊細腿的小子,死在路上,這三畝地就可以順理成章納入咱盛家名下,嘿,咱這片田地的價格,那就漲老多了!”
整田與碎田的價格,一向相差極大。闌
只因——
土地買賣!
比方說張三家有五畝地,家裡孩子需要上學,就賣給了李四二畝地。
也許等李四某一天急需用錢,但張三手裡也沒錢,他就只能將其中一畝地,轉賣給他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買賣的頻繁,各大鄉鎮的田契就從整田變成了碎田,從大塊變成了小塊。
最終,農田地塊分散,犬牙交錯,容易因爭水、爭肥產生各種糾紛,種植、收割也易產生各種麻煩。
於是。闌
整田的價格,愈來愈高。
有時候,甚至能以三倍於碎地的價格成交,也唯有擁有上百畝整田的人家,才真正有資格被叫做:
“老爺!”
也就是說。
一旦吞掉了姜塵名下的三畝水澆地,盛忠賢便可搖身一變,真正成為陳盛鄉的老爺。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
真正成為老爺的人,卻是——姜塵。闌
青州天兵一至,無論是地主豪紳,還是商賈世家,只要田主本人沒有青州兵軍籍,便可強行兼併。
反抗者,死!
“青州軍,才是青州最大的老爺啊!”
盛忠賢臉色愁苦,終於認清了這方天地的真相。
無論自己積攢了多少財富,積累了多少人脈關係,但沒有武力,就是空中樓閣,一盤散沙。
盛家祖上雖然闊過,出了一名千夫長、二名五百主,六七名百將,但那都是幾十幾百年前的老黃曆了。
現如今。闌
只有八九名盛家的年輕人,成功舉行了“儀式:青陽”,晉升青州兵,僅能勉強維持家族不再繼續衰敗。
就在此時。
數名青州兵,大步走入村口。
朗聲道:
“誰是盛耀武的親屬?”
這一幕,令陳盛鄉的諸多鄉民生出了一絲絲熟悉感,不正是幾十日前,姜塵晉升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