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直和他依偎著,才能讓她擁有安全感,心底深處才能真的安寧。
突然間,她好厭倦閉守的深宮。
但也知道,他最是一絲不苟,不將朝中事宜一應交接妥當,是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可錦虞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蘇湛羽被墨陵慌忙揹回豫親王府後,早已命在旦夕。
京都城內最好的大夫輪番診治。
王府中所有人都日夜不眠,急得焦頭爛額,可蘇湛羽自己卻似萬念俱灰,全然沒有生還的慾望。
至於世子爺那日在皇宮遇到了什麼。
豫親王面色深靜,除卻詢問病況,其他隻字不提。
故而府裡的下人自然也是無人敢問。
蘇湛羽吊著一口氣,昏迷在床多日。
好幾次險些踏進鬼門關,最終還是如無垠浮萍,撿回了一條性命。
即便如此,他終日躺在床上。
心灰意冷,鬱鬱寡歡,與死無異。
這麼多日,豫親王只從墨陵口中聽聞他情況。
終於在那夜,踏入了蘇湛羽的苑。
推門進屋,一盞燭火靜淡黯然。
豫親王輕步而入,負手到床前站定,而蘇湛羽雙唇泛白,面無血色,閉著眼不知是否已睡著。
良久之後,豫親王慢慢坐到床邊。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他才低緩道:「羽兒,從小爹便教你,人最重要的是志氣和底線,便是成兵淪卒,亦不可被私利障目。」
側眸看了他一眼,依稀低嘆。
「爹知你一直都是聽話的孩子,然人非聖賢,有過承擔便是,男兒在世,最不可忘卻的就是責任,敢作敢當,而不是做逃避的懦夫。」
對外他是秉正無私的豫親王。
對內,他也只是個孩子的父親,見兒子如此,到底也是心疼。
拍了拍蘇湛羽搭在被褥外的手背。
知道他一時不願說話,豫親王輕聲道:「你犯了錯,爹會嚴懲不貸,絕不包庇,但哪怕你罪惡滔天,你也永遠是爹的兒子,永遠是我豫親王府的世子。」
說完,慢慢替他掖好錦被後,豫親王徐緩站起,無聲出了屋。
而在他轉身的那一剎。
一直靜默躺在床上的蘇湛羽,唇瓣微微顫抖著,一顆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下來。
暮冬漸逝,初春臨來。
入眼儘是花落花開的悠遠寧靜,光色透密也撩人。
這天,日輪燦然升高,千萬縷光華破雲灑照在煥然一新的大地。
四方館竹苑。
片片修竹茂密蒼翠,微風掠過,竹葉輕輕作響。
光影斑駁下,錦虞緩步前行,雙眸微微眯攏,頗為享受陽光溫暖的疏懶。
方舒心嘆了口氣,便聽身邊那人似是而非一笑。
「虧你記得自己尚有皇兄,還知道主動來看我。」
他意味深長地調侃,錦虞斜睨他一眼。
想到這段時日,她一瞬便不滿了:「你還說呢,竟然吩咐宮婢每天備那麼多早膳,非是要看著我吃完,這剛起身的,哪兒有胃口吃得下那許多!」
錦宸側目打量她幾眼。
小丫頭雙頰白裡透粉,氣色確實好了不少。
他唇邊上揚弧度,語氣帶著嫌棄:「你這小身板,難道不該多吃點?」
錦虞啞口一瞬,癟唇咕噥:「那也沒必要吃那麼多呀。」
說著,兩指捏住自己柔軟的臉頰。
秀眉皺起幾分:「你看我,都能掐出塊肉來了!」
瞧了她一眼,錦宸被她逗笑:「這不挺好看的。」
錦虞低哼了聲:「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