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聽不出他的調笑。
錦宸睨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便將指間的戰利品遞了過去。
池衍噙著一絲笑,從容接過。
如玉指尖慢條斯理展開信紙,澈晰的目光瀏覽而過。
唇邊的笑痕越來越深,眸色卻是愈漸深冷下來。
池衍一徑清冷:「玩兒這一招欲擒故縱,羌王倒是捨得下血本。」
為了取得錦宸的信任,讓他無後顧之憂。
羌王甚至是將自己和尉遲亓合作之事,一字一句行書下來。
信紙上蓋有烏羌國印,將來若是出了事,烏羌是無論如何也賴不了的。
如此大膽冒險之舉,叫人難不佩服他的果敢。
卻也實在是譏諷,他正洋洋得意之時,殊不知自己已是甕中之鱉。
錦宸淡淡道:「有了此證,別說烏羌,便是尉遲亓,也難脫罪責。」
難脫罪責不假,但要他抵命並不容易。
畢竟尉遲亓身後的旁系,對楚國朝政影響不小。
池衍低沉下聲:「尉遲亓我另有打算,這次,我要他所有的勢力,都再無翻身的機會!」
……
四方館一應俱全,雕欄玉砌,更是設有醫館藥鋪。
錦虞幫幼潯換藥後,又纏了新的紗布。
而幼潯不習慣被人伺候,也不喜歡麻煩別人,便要自己去抓藥,故而錦虞就陪她一同去往了醫館的方向。
白玉石路清光明亮,寒梅暗香疏影。
今日天色大好,竟是有種冬去春來的舒心。
錦虞頗為享受地擺著金織雲紋廣袖。
嬌容閒適,步履翩躚。
神思又念及那事,她忽而側目:「幼潯,你快告訴我,皇兄昨夜到底去做什麼了?」
嫻靜走在路上,突然聽她這麼問,幼潯怔了下。
一想到昨晚,她臉頰便不由一燙。
幼潯心一慌,說話便不利索了,「沒、沒,殿下只、只是喝酒而已……」
狐疑瞄她一眼,錦虞一雙美目清晰透徹。
「沒有,那你臉紅什麼?」
心裡咯噔一下,幼潯忙掩飾般低垂下了頭。
在太子殿下臂彎裡躺了一夜,他胸懷的熱度,那餘溫好似現在她還能感受到。
錦虞方要再問,一道百蝶紫襖的身影驟然墜落餘光。
她倏而警惕,凜眸瞥了過去。
果不其然相迎而來的,是那殷夕蘭,看上去頗為滿面春風。
俗話說冤家路窄,兩人又好巧不巧地,在這兒處狹路相逢。
……
與此同時,竹苑。
交談完要事後,池衍和錦宸並肩走出書房。
便在這時,元佑匆忙跑了過來。
大喘著氣兒:「將……陛下,你還真在這兒!」
池衍淡然看著他:「什麼事,慌慌張張。」
拼命撫平心口呼吸,元佑著急忙慌地解釋:「易瓊將軍說是今日受你召見,進宮後卻得知你不見,尋到屬下這兒來了,我這左思右想,便猜到你在四方館,所以這就趕過來了,然後剛剛到時,才知道你和太子殿下正在商談要事,就沒去打擾,但……」
他囉哩吧嗦了半天,也沒說出重點。
還是和從前一樣大大咧咧。
池衍聽得頭疼,捏了捏高挺的鼻樑,「直接說事。」
元佑咽來了下口水。
話語謹慎,緩慢了下來:「方才屬下閒著,便在外邊隨意溜了溜,看到九公主她……又打人了……」
說罷,元佑頓了一下。
他為什麼……要說又?
錦宸一愣:「她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