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接走了,說是要落實政策什麼的。”喬光輝回道。
“落實政策?這都多少年了還有這臺詞?”張怕好奇道。
喬光輝嘆口氣:“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鬧這麼大事,我家老頭子也不會給京城打電話,七十年代那個時候發生些事情,老頭子找領導說不幹了,然後就走了,我爸那朋友說,依照我爸的級別,有些補助得補上去,具體怎麼回事,我也鬧不懂。”
“沒事吧?老爺子不會回不來了吧?”張怕問。
“沒事兒,不至於,不是追究責任,是有些事情,我爸是當事人,再一個,依著我爸建國前的貢獻,有些補助得落實下來。”喬光輝重複一遍:“沒事。”
張怕說:“這不是扯淡麼?你家老爺子有那麼大貢獻,如果他們真想找,還能找不到人?名字沒變吧?”
喬光輝笑了下:“名字還真變了,連姓都變了,還有年紀、籍貫。”
張怕愣了下:“你爸夠狠。”跟著問:“你爸姓什麼?”
喬光輝說:“以前姓什麼不重要,現在姓喬。”
張怕說也是,又說:“可惜你那兩個兒子了,這要是在家,一準兒安排個好工作。”
喬光輝倒是看得開:“一切是命,強求不得。”
張怕問:“你怎麼樣?”
“我就那樣,我爸朋友說讓我去京裡治,我說算了,我爸也說算了,不過得轉科,下次你來,我就住腫瘤科了。”喬光輝說道。
張怕啊了一聲。
喬大嫂說:“我不建議轉科,可他不聽啊。”
張怕問為什麼。
喬大嫂說:“腫瘤科是單獨一棟樓,大型檢查機器都在咱這個樓裡,這要是做個檢查,每天跑來跑去多麻煩。”
喬光輝笑著補充道:“你嬸子沒說全,是腫瘤科對面就是婦產科,也是單獨一棟大樓,不過進婦產科的都是喜氣洋洋的,歡樂多過憂愁;腫瘤科正好相反,她嫌著喪氣,不討彩。”
張怕啊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想想說道:“其實,住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治療。”
喬光輝笑了下:“醫生問我化不化療,我說不用,沒那必要,你知道麼?化療就是折騰病人,多增加好些痛苦,還不如平淡、安靜等那一天的到來。”
喬大嫂說:“他就是強,人醫院的治療手段,怎麼就沒有用了?”
“我沒說沒用,是沒有必要。”喬光輝說:“再說了,好幾千塊的藥你都說買了,我也沒反對吧。”
“好幾千?”張怕問:“什麼藥這麼貴?”
“一種治癌藥,說是目前國內最有療效的藥之一,能延長壽命,是醫生推薦的,但是得自費,好幾千一盒,一個月一萬多塊。”喬大嫂嘆氣道:“往時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這一下每個月光這一種藥就要一萬,還不算住院的錢。”
喬光輝說:“就說不買,你非要買。”
“為什麼不買?你多活一天給我看也是好的。”喬大嫂說道。
張怕說:“這樣,你們呢,該吃吃該玩玩,別不捨得花錢,這個藥,我給報了。”
“那不行,不能用你的錢。”喬大嫂說道。
喬光輝瞪眼道:“你來跟我說說話就比什麼都好,我不需要你的錢,我爸有錢,這一次少說能補助幾百萬,我是有錢了有底氣了才敢提這個話頭,不然說這個就好象跟你要錢一樣。”
張怕說:“你就當跟我要錢成不?”說著話拿出手機撥號。
“你幹什麼?”喬光輝問道。
張怕說:“昨天有人逼我打拳,我都鬱悶了,這不是明擺著送錢麼,可不要還不行,不對,是不打還不行,然後就打了,贏了四萬塊,我讓人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