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著臉,立即指揮遠處緊張觀看的女兵上來安頓傷員。
顧不得身上還有傷,一搖一晃往孟隊長那邊走。
土堆點著了一個火堆,老孟知道,除了用火燒掉那些不斷冒出的灰霧之外,別無他法。
土堆被一點點刨開,柴禾不斷增加燃燒面積。
跟老孟想象有沒什麼兩樣,淚水模糊了雙眼,一絲血跡混著淚珠從臉上滑下。
衣服還沒全部腐爛,灰白骨頭中有年僅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也有該為人祖母的老婦,更有一些屍、首分離,肢體不全者,缺腿、沒手的,隨處可見。
一些屍體骨頭上釘著釘子,扎著鐵絲,彈孔清清楚楚,刀痕累累;一箇中年性屍體上下頜骨則是張著的,死前嘴裡一定是被塞著東西,也許鬼子在糟蹋她的時候為了不讓她喊叫和抗議;
一個年輕女性的沒穿褲子,顱骨上、骨盆上明顯刺刀痕跡,也許是她在遭到侮辱後,日軍又用那罪惡的刺刀,刺向了她的……
孟隊長聽說過,卻第一次看到,身心接近崩潰的邊緣,張大嘴跪在地上。
嘴裡發出“嗚嗚....”悲切的哀鳴。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這哭聲也讓馬良心裡陡地一緊,戰爭就是這麼現實,這麼殘酷,不會因為年齡性別是否是軍人,就會放過手無縛雞之力的任何一個人,不論心裡是否願意接受,也得接受。
氣氛悲傷,憤怒。
現場總有那麼幾個心大的人:“這是鬼子乾的麼?”
“別廢話,除了天殺的鬼子,還能有誰?他們就怎麼下得了手?”
“老子現在想殺人。”
“我也想,殺誰?”
“鬼子!”
“現在?”
“對!”
“那就走...”
“你要是敢說出去,老子弄死你。”一個聲音惡狠狠的警告旁邊的何根生。
說完,兩個人影不再理會沮喪悲痛成一片的眾人,消消往東溜出村,看背影,其中一個是纏著繃帶的猴子。
有鬼子的地方很多,北邊鬼子太多,不敢去,東邊不是有鬼子封鎖線麼?去碰碰運氣,說不定有落單的呢?
“站住,猴子?你跑這來幹什麼?”一個女兵端著槍從一個蓋著雜草的單兵洞裡站了起來。
“我.嘿嘿,就是想出去走走。”
“不行,沒有命令,你又有傷,不準私自出村。”
猴子看著女兵,突然笑了,有些毛骨悚然。
女兵趕緊回頭,一個身影從後面壕溝裡鑽了出來,肩膀上搭著一根繩子,猛然撲了上來。
被五花大綁的女兵又羞又急,瞪著大眼狠狠看著面前這兩貨,看著自己的步槍被提起,子彈盒被抽走,水壺也掛在大個子身上,嘴裡嗚嗚的叫著拼命的掙扎。
“別白費力氣了,老子綁的人,還從沒聽說有誰能掙脫過,你給老子記好了,爺爺去東邊打鬼子,明白了麼,讓村裡的人知道,老子不是光逃兵。”楊大個兒得意的怪笑。
“哎,你要是再叫喚,要不要老子一槍托砸暈你個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