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礙於葉雲起身為葉沐遙的父親,自然是不好當著旁人面前,落了他的臉面。畢竟還有一日他們夫妻二人便要入了太尉府,那處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界兒,沐遙若是沒了孃家的幫扶,那王氏定然不會錯過這個搓磨她的機會。
“岳父大人,不瞞您說,大婚當日,太尉大人便做了子望婚宴的正賓。而他的來意也極為清楚,無非就是勸說、”
尉遲津頓了一下,如玉的俊顏也現出一絲淡淡的羞惱之色,抬眼望著葉雲起,又接著道。
“勸說子望認祖歸宗!”
話落,尉遲津一直緊繃著的身子也鬆懈下來,長舒一口氣,好似是如釋重負的模樣。
一旁端坐著的葉沐遙,見此情形微微有些詫異,他倒是從未想過一個如同謫仙人一般的男子,居然也如此巧舌如簧,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賢婿,你是尉遲家的血脈,也是尉遲恆遠的嫡長孫,哪有流落在外之理?所以此事無論如何都不能避免,賢婿莫不如看開些。”
葉雲起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而後語重心腸的道。
聞言,葉沐遙貝齒輕咬紅唇,怯怯的望了葉雲起一眼,見後者微微頷首,這才囁嚅著開口了。
“父親,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葉沐遙低眉斂目,不去看葉雲起眼中劃過的冷意。
“有何不妥?”
“太尉府上的情形倒是有些複雜著,畢竟現下當家的尉遲夫人王氏,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當年阿津便是被她派人給丟到山澗之中的。”
葉沐遙說著,鳳牟微微紅了,取出袖襟中的趴子,在眼角處輕拭兩下,顯然是有些心傷。
見狀,葉雲起倒也是不好再說些什麼了,畢竟眼下沐瑤與阿恪都在此處,他也不好將自己的目的謀劃全然曝露出來。
“也罷,此事便由賢婿自己拿主意罷!”
葉雲起清楚此事不好操之過急,畢竟眼下太尉府可是站在敬王身後,若是自己拿不出令尉遲恆遠那個撈狐狸滿意的籌碼,恐怕此人也不會輕易相助。
不過此事也不好操之過急,葉雲起現下雖說清楚尉遲恆遠還是很看重尉遲津的,但卻也不好將籌碼都壓在尉遲津身上,萬一出了岔子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見葉雲起不再步步緊逼,尉遲津徑直起身,衝著葉雲起作了一揖,才道。
“多謝岳父大人體諒。”
在書房中一耽擱,時候也不早了,葉沐遙自然是要給老太太與白蓮請安的,如若不然的話,旁人定然會說她這出嫁女半點規矩也無。
此刻正是用午膳的時候,葉雲起索性便差人去常青院知會一聲,將午膳擺在常青院膳堂之中了。
自從老太太知曉葉沐語被白均禹佔了身子之後,整個人便不好了,染上了風寒。雖說並未一病不起,但身子到底也虧損不少。再加之葉沐遙出嫁又是一通折騰,等到事情結束之後,身子便有些垮了。
老太太原本便是近六十的老嫗,如今在這般折騰,恐怕挺得時日也不會長了。
到了常青院之後,葉沐遙便徑直近了正堂,尉遲津在她身旁,姿容絕世,氣度沉凝,當真是極好的。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面上雖說敷了一層厚厚的脂粉,但卻仍是掩蓋不住那股子憔悴之色,便連身量也是清瘦不少。
見此,葉沐遙登時便紅了眼眶,徑直上前幾步,噗通一聲便跪倒了老太太身前。兩手死死捏著老太太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的衣角,淚盈於睫,水眸直直的望著老太太,顫聲道。
“祖母,您這是如何了?怎的如此憔悴?”
葉沐遙明豔的面上遍佈淚痕,如此模樣,讓老太太心中生了不少憐惜,還是沐遙丫頭是個純孝的,旁人真真是讓老太太有些心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