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夫人的想法說了。
張楊氏自然是應了,這本來就是之前說好的,只是李嬸還有些捨不得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反對,畢竟這是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幸福。
轉眼間便是殿試之期,大殿之上,李世民目光緩緩從考場中掠過,臉上露出一片洋洋自得之色,在第一次開科取士之時,他便曾得意地放言,曰:“天下英材,盡入我轂中矣”
“長孫愛卿,去問一下,張麒是哪一個?”看了一圈之後,李世民輕聲對旁邊的長孫無忌吩咐道。
“是,皇上。”
長孫無忌目光低垂,退到一旁,問了幾位在場的禮部官員。張府雖然不是大族,但畢竟有一個新任的刺史,禮部官員對每個參加殿試的舉子祖宗八輩都是要了解得透透的,有類似背景的都會加以關注。
此時聽到長孫無忌來問,有一個禮部官員恰好是見過張麒的,便指著第二排的一個舉子道:“大人,就是那位。”
長孫無忌仔細看過去,確認無疑之後,便回到李世民跟前覆命,他心裡也是暗歎張家的好命,瞧情形皇上是準備加恩了,只是不知道那張麒學問如何。不過,能夠走到殿試這一步,學問差得也有些。作為大唐的宰輔,長孫無忌對於李世民的心思把握得極為準確,知道李世民為什麼對張府抱有好感。
事實上,李世民對於大臣參與奪嫡之爭是非常不滿的,用他的話說,天家本無事,就是那些奸妄倖臣圖擁立之功才造成天家骨肉相殘的……在這一點上,這位皇上也未能名俗,他是絕對不肯承認那把九五至尊的椅子才是造成天家骨肉相殘的罪魁禍首的。但是,張府不同,首先小婉和張陵夫婦,一個曾是太子的老師,另一個卻是太子的伴讀,無論是書信往來還是行事作派,都是謹守師生的本份,不摻和奪謫之事;其次,小婉和張陵久在外任,從不主動與太子或京中諸大臣聯絡,便是一些心中有觀望之意的宗室也挑不出毛病來。
長孫無忌的手中執掌著天策府的秘密力量,對於一些重要人物都是進行監控的,太子和外臣的一些來信基本上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雖然長孫無忌傾向於太子,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敢假公濟私,天策府中自有一套制度避免這種監守自盜的現象,在小婉與太子的書信中,多是對於一些政事的處理方式,而且小婉始終恪守臣下的本份,只是在大方向予以指導。
雖然太子書信中偶爾流露出一些對於儲位方面的擔憂,但小婉的回答向來是站在老師的立場上,從君臣大義上予以指點和規勸,可以說,太子之所以日漸穩重,與小婉的指點是脫不開的,用李世民的話說,小婉是一位合格的老師,真正做到了‘傳道、授業、解惑’,相比之下,小婉所立下的其它功勳反倒是次要的。
聽了長孫無忌的話,李世民向他所說的位置看去,只見一個少年舉子正在神情專注的低頭揮毫,面容還有幾分稚嫩。
“長孫愛卿,看到這些年輕人,朕都有些嫉妒了,咱們都有些老了啊”李世民發出一聲慨嘆。
長孫無忌恭恭敬敬地道:“皇上龍馬精神,如何言老?眼下突厥降伏在即,我大唐軍威,名震華夷,待掃平高麗、百濟、新羅,四海賓服指日可待”
李世民淡淡一笑,“朕有生之年若將這些事情都做了,後世子弟又要做什麼?”
長孫無忌一怔,腦子一轉道:“皇上,微臣曾有幸見過夏大家所繪製的一幅地圖,在高麗、倭國之外,另有無數國家,只要我大唐武運昌隆,這些地方他日必是大唐疆土。”
李世民微微頷首,口中卻道:“朕卻不願做漢武帝那等窮兵黷武之君。”
長孫無忌聽了,又少不得稱頌一番仁義……這說的和聽的都不當回事,說起殺性來,這李世民比他老子李淵生猛多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打得四夷賓服,不僅開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