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他們坐對面,隔得不算遠,但也?不算近。
剛剛金石打?電話的時候,看到蔣屹已經把?賬結了。
東昆猶豫著鬆了口:“行吧。”
“昆哥,我提醒你一句。”蔣屹穿著短袖,潔白乾淨的領口處有兩顆釦子,做成襯衫領的樣式。
他解開?了最?上面的一顆,看上去沒那麼正式,開?口的時候感覺很親近:“這個?朋友跟昨晚那個?不一樣,這個?你要?是動他一根手指,大家都得完,包括我。”
他這樣說話的時候,語氣?和昨晚跟杜庭政告別時有點像。
似乎在挑釁,又好像在祈禱。
高高在上當中摻雜著撒嬌的鼻音,聽起來矛盾極了。
東昆的手機又響。
蔣屹朝他眨眨眼,恢復成那種有禮貌、帶著一點疏離感、脾氣?溫和、一看就覺得此人?教養良好的模樣。
東昆接了電話,距離不遠,能聽到電話裡的人?問?:“我也?在,你在哪個?包廂?”
蔣屹聽這聲音耳熟,好像曾經聽到過?一兩次。
“您找我沒有用,”東昆說,“大爺前天就回去了,怎麼過?去談合同。”
對方根本不聽他說的什麼,態度強勢道:“需不需要?我一間一間地找你。”
東昆看了蔣屹一眼。
蔣屹攤了攤手,示意?有事可以先去忙,不用牽掛著這裡。
東昆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尚未走到門邊,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
來人?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資料夾,站在門邊掃視包廂裡的情景,掠過?蔣屹的時候視線明?顯停頓了一下。
蔣屹無知無覺,側身對著門,露出乾淨的耳廓和體?態優良的肩頸。
東昆想出去說,被來人?擋住通道,只能站在門邊:“杜總,港口那群人?只認大爺,就算我過?去也?不好使。”
此杜總非彼杜總。
在外面,杜庭政和杜鴻臣,單獨出現的時候都被稱作杜總。如果一起出現,那杜鴻臣便自動降級,成為‘小杜總’。
“我給大哥打?電話,打?不通。”杜鴻臣說,“港口說要?麼見到大哥,要?麼見到昆哥。這批貨再不走就要?遲了,到時候違約金下來,是你付還是我付?”
“您這話講的。”東昆說,“當然誰負責的誰付錢。”
杜鴻臣也?不急了,把?手機放回褲子口袋裡,身形挺拔:“如果要?掰扯這個?,到時候我吃了虧,你也?好不了。”
蔣屹慢悠悠吃著飯,聽他們在門邊扯皮。
過?了一會兒,點的湯端上來,兩人?一起讓開?門邊的路,讓服務員透過?。
服務員把?湯放好,要?給客人?盛到碗裡。
蔣屹道:“不用了,謝謝,我自己來。”
這一到聲音把?杜鴻臣的視線重新拉到他身上。
服務員原路返回,順手把?包廂的門關上了。
蔣屹察覺到講話的聲音沒了,看了一眼門邊,見他們齊齊望著自己,便說:“要?不先喝點湯吧,口乾舌燥的,喝完再吵。”
他一手拿著湯勺,正要?往碗裡盛湯。
短袖的袖口稍稍收緊,藍白相間的兩條細紋,平整的伏在手臂上。
從下面伸展出來的膚色很白,薄而勻稱的肌肉微微起伏,拉出的線條格外修長。
杜鴻臣看看他,又看看東昆,眼神複雜起來。
“你們……”
蔣屹心道他們家的人?都有大病一樣,別是誤會我跟杜庭政的手下搞到一起去了吧?
杜鴻臣用‘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又看了東昆一眼,低聲說:“你揹著大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