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只不過是受情報所誤而已。別說他們,就是我們這些做長官的不是一樣被矇在鼓裡面嗎?上峰給我們的命令,不也是全力向旌德東北山區合圍?”
“不僅你我,就算集總和戰區,又有幾個人會想到皖南的新四軍非但沒有按照他們預計的向東進入浙西,卻是反其道行之向西突圍?我們這些將心思都放在旌德的長官,都沒有預料到這一點,他們這些不過是下層官佐的人又如何能夠意料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胡碧華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比手槍彈長,卻比時下流行的全裝藥步槍彈短了許多的彈殼,凝視良久卻是微微一笑道:“可笑的是,集總還一直固執的認為皖南的新四軍部隊,會在北上路線被我軍封閉後,會向東進入浙西。結果,整個都被人家耍了。”
“進入旌德山區,他們只不過是虛晃一槍。實際的目的,正好與集總判斷的相反。人家不是去浙西,而是要向西進入黃山山脈。他們在有意識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利用我軍急於將其合圍在旌德東北山區,調整兵力部署所留下的縫隙,卻悄然向西撤退。”
對於胡碧華的判斷,王永樹卻很是不以為然:“參座,您多慮了。從三溪至蔡家橋一線突圍的新四軍不過千把人。而他們在皖南的部隊足足有近萬人之多。這麼一點兵力,說穿了只不過是一個聲東擊西,虛晃一槍吸引我們注意力,掩護他們主力行動的把戲而已。”
“此次進剿行動一開始,集總就在戰區的協助之下,調集了大量的電臺監聽他們的位置。而六十二師先頭搜尋連的在旌德東北山區不也與其遭遇嗎?放心,從我們這裡突圍的只不過是一個被他們用來吸引我們兵力的棋子而已。他們的主力,現在還在旌德東北的山區。”
對於王永樹的反駁,胡碧華卻並未發火,只是笑了笑的看了看身邊的這個七十九師主力團長。對於這位被土木系安插在七十九師之中的釘子,全師上下還是很忌諱的。七十九師雖是中央軍,但卻不是嫡系第一軍出身。
七十九師的根子是北伐時期浙軍一部改編的二十六軍。別說和第一軍,就是和黃埔都沒有半點關係。有了這個在軍委會一些人的眼中,雖不是雜牌,戰鬥力也不算差,但也比不上五十二師那種貼心肉。
自南昌會戰,老師陣亡。新師長被眼下全面負責圍剿皖南新四軍的那位集團軍總司令,為了推卸責任,以貽誤戰機被處決之後,各方面的手就不斷的伸進來。尤以那個在戰場上真能打,但在吞併別人部隊的時候,胃口也是相當大的土木系最為積極。
眼下這位團長,就是那位土木系的老闆越過軍師兩級,直接安插進來的。只不過受制於土木系軍官資歷的限制,師長的位置被那位號稱**第二人爭到了而已。自己這個師參謀長,不也是戰區長官為了控制這支部隊,而參進來的沙子嗎。
還有那位副師長,背景是誰大家心裡也都很清楚。只是都沒有這位團長那麼跋扈而已。**之中歷來派系複雜,大大小小的山頭可謂無數。便是號稱嫡系的中央軍系統,也是不能免俗。幾個派系相互紛雜,雖說大亂子沒有,但摩擦也是層出不窮的。
這位號稱土木系後起之秀的團長自中央軍校高階教育班畢業之後,一路是順風順水。短短几年,就從土木系的起家部隊十八軍十一師一個收編的雜牌團副官,到如今作為三戰區主力師的主力團長。
少年得志,再加上本人又是天子門生,深得那位土木系老闆的器重。以及他們土木系慣有的飛揚跋扈的作風,這位對別人看不起正常。自己那些中央軍校的同學,不也都是一樣嗎?各個眼高於頂,好像在中國除了自己就沒有人會打仗一樣。
想到這裡,胡碧華卻是搖了搖頭。儘管一直置身事外,但作為師參謀長,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的。略微措了一下詞後,胡碧華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