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笑的無奈又平和。
“你要是這麼聽話,那倒好了。”明晚會心一笑,今日,看起來,裴煜澤是答應動手術了,她的心情也就鬆懈下來。
裴煜澤扯唇一笑:“肯定聽你的話。”
明晚將頭依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的到他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何時開始,她在他的懷中,也能享受到越來越多的平靜和祥和。
原來,她開始如此依賴這個男人。曾經好多個難關,他挺身而出,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排憂解難,信任……也是一點一滴累積在心的。
“煜澤,我收回那句話,我不是不願意跟你拍結婚照。只是,我不想讓你把這件事當成是一個心願,完成之後,你就可以對我不管不問了——”她垂著眼睫,幽幽地說,嗓音很清。
甚至,他也不再奢望他們的未來,能有新的轉機。
裴煜澤垂著頭,手掌輕柔捋了捋她額頭的碎髮,看她的眼神格外寵溺和溫暖。
她錯過了此刻他的眼神,感覺的到他的沉默,心中一驚,突然想起那日他受傷又隱忍的神情,一把抓住他的衣裳。
裴煜澤笑望著她,鄭重其事地說:“沒事,是我沒想周到,哪有人在犯病的時候執意要拍婚紗照的?”
一聽到“犯病”兩個字,明晚的心又揪起來。
“讓你大著肚子補拍婚紗照,太草率了。每個新娘子都該漂漂亮亮的,心情愉悅,你現在跟我去,勉強拍了,笑的都不會開心。”裴煜澤的溫涼的薄唇,貼在她的耳畔,和風細雨地說。
“等你病好了,我們馬上拍,就算肚子都遮不住,我也認了。”明晚這才鬆開了手,溫婉地笑,語氣裡有一種莫名的堅持。
“拍出來不好看,可不許怪人。”裴煜澤捏了捏她的面頰,眼神轉沉,戲謔道。“女人都愛美,不如等你生完,我們再補拍婚紗。”
“只要你好了,我一切都沒有問題。”明晚這麼說。
兩人說著話,快到了半夜,裴煜澤看她在懷裡睡著,沒再把她吵醒,唇畔有笑。懷孕的女人,精神頭實在是差好多。
他的心裡,豈止是拍婚紗照這一個心願未了?!他要跟明晚登記結婚,大擺筵席,蜜月旅行,看她生產,抱抱孩子,組建家庭……他縱使有再多信心,也無法無知地相信自己可以毫無阻礙地過了這個九死一生的難關。他一件事也不能做,一旦跟明晚求婚,她不答應還好,要是答應了,往後再發生意外,他都不能讓明晚的身上揹負著一樁婚姻,他已經讓她懷著這個孩子,吃了那麼多苦,如何還能奢求她成為一個年輕的寡婦?!
到時候,就算他死,也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他的心情莫名沉重複雜,將唇貼在她的額頭上,感受著溫熱的觸感,久久捨不得離開,他躺在明晚的身旁,手沒有很緊的摟住她,而是輕輕放在她的身側,護著她。
她睡得舒坦,裴煜澤卻失眠的厲害,幾乎是看著她的臉,直到天亮。
老婆。
這一個親暱無間的稱謂,他卻遲遲沒辦法開口。
明晚,讓我好好寵你一回。
他在心裡,對著她這麼說,哪怕他的時間沒那麼多,他也不能再拖累她。
……
兩日之後,明晚陪裴煜澤回了裴氏,他腦後的傷口雖然結了痂,但縫針之前剃掉一塊頭髮,現在頭髮長得很短,一眼看過去,還是很突兀。
明晚讓他穿了一身便裝,跟時下的年輕男人一樣,牛仔襯衫,牛仔褲,戴一頂黑色鴨舌帽,跟他私底下的裝束沒太大區別。
裴煜澤享受著她給自己搭配衣服的過程,對著洗漱間的鏡子照了照,一臉的笑。
“太帥氣了吧?”
“少自戀。”明晚衝他一瞪眼,心裡卻不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