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不僅在碧波亭中擺下酒席,還準備了精通歌舞的美姬,只等洪七公二人一來,就吹拉彈唱,來個歌舞助興。不過他自己,卻看也不看這些精美的外物色相,只安然沐浴在夕陽下,半閉著眼,靜靜聽著那隱約的潮聲,若有所思。
大潮將至,卻不知夕陽下者是誰人。
“老毒物,我們來了!”突然,洪七公洪亮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他的寧靜。
老叫花子,來的倒快。歐陽鋒暗道。一別二十年,卻不知道他進境如何,這次倒要好好弄個清楚。
歐陽鋒正思忖著,洪七公和趙志方就走進了亭中。洪七公看著眼前那一桌酒宴,也不客氣,伸手就抓起酒壺喝了一口,才道:“老毒物,你不會在酒裡下了毒吧?”
歐陽鋒聞言,啞然失笑道:“七兄,兄弟我雖號稱西毒,卻只是說我那不成器的用毒法門,可為人不是下作。”
洪七公不置可否,但還是伸手抓起一隻鹽焗雞,撕下一隻雞腿,啃咬起來。
一旁的趙志方,看著洪七公居然不防備歐陽鋒施毒,心中驚訝,伸手就想奪下洪七公手中的雞。
“方兒,不必擔心。”洪七公一個旋身,閃開了趙志方抓來的手,道,“老毒物雖然不吝於下毒解決老叫花,但在這黃老邪的島上,他卻絕不會自找麻煩的。若是一時毒不死我,被我傷了,他就下不去島了。”
“七兄倒是知我!”歐陽鋒聞言,竟撫掌大笑。接著,他轉而對趙志方道:“賢侄,你師父雖看似不拘小節,但實則心細如髮。不然,他何以統御偌大一個丐幫?要知但凡乞丐,受盡人情冷暖,心思最是敏銳。統御他們,也最要知心,分寸得當。”
“老毒物說的不錯。”洪七公對趙志方肯定道,“我們放心吃喝就是。”
“是,師父。”見洪七公點頭確認,趙志方也就不再疑問了。接著,他就學洪七公的樣子,毫不客氣的大吃起來。
歐陽鋒見狀,馬上示意那些美姬,讓他們開始了演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夕陽也完全落下了山,只剩下金紅的火燒雲在天上流連。歐陽鋒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可以開始試試洪七公的手段,便道:
“七兄,二十年一別,兄弟卻甚是想念。當要撫琴一曲,聊表敬意。”
這老毒物,倒先發難了!洪七公想著,看了趙志方一眼。
趙志方心念急轉,突然想到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如歐陽鋒這樣的高手,以音殺之術相搏,卻和內力相拼一樣,兇險至極,容不得半點大意。若是自己裝作無法忍受,堵上耳朵,再在歐陽鋒和七公斗到關鍵時,驟然發難,必然可以一舉建功。
想到此處,趙志方便道:“師父,歐陽前輩,小子功力淺薄,卻無法聽歐陽前輩的琴音。先行告退。”
洪七公聞言,先是一愣,卻馬上明白趙志方的心思,便點點頭道:“方兒,你說的不錯。趕緊下去吧。”
歐陽鋒見狀,也不再多言,先是命僕從撤下酒席,再讓美姬將自己的鐵箏抱上來,然後也屏退了他們。
歐陽鋒將鐵箏放在桌上,在箏弦上錚錚錚的撥了幾下,發出幾下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而後對洪七公道:“七兄可準備好了?”
洪七公灑然一笑,道:“老毒物,老叫花子可不會什麼樂器,隨時都準備妥當。再說我也不懂什麼音律,管你彈成什麼樣,都是一路嘯聲作陪。”
歐陽鋒聞言,微微一笑道:“七兄過謙了。”
洪七公不喜這一再的互相恭維,不耐道:“老毒物,說那麼多幹什麼。趕緊開始,趕緊結束,老叫花要回去休息了。”
歐陽鋒道:“那七兄,兄弟就獻醜了。”話音未落,鐵箏鏗鏘的聲音就驟然響起。
洪七公被這突襲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