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苦難遠離大明朝的百姓,讓大明朝中興於世,萬世永存。”
……
晨曦乍現,朝陽將萬千條金光灑在北京城中,紅牆碧瓦,綠樹長街之上都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外衣。三月初四的清晨像是以往任何一個大明朝京城的清晨一樣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所有大明朝的臣民們都知道,這個早晨和以前的早晨早已不同了。
辰時正,鼓樓的鐘聲悠悠敲響,不久後,皇上駕崩的告示貼在各大衙門前的廣場告示欄上,城中幾乎在片刻之間陷入一片悲慼之中。不管這個皇帝生前做過什麼,是昏庸還是英明,身為大明朝的子民,皇帝的死總是會讓百姓們感到六神無主,這是他們內心中早已打上的忠君思想的烙印在作祟,皇上總歸是大明朝這條船上的掌舵人,如今掌舵之人死了,這條船何去何從?人們心中的悲慼不僅是哀悼於皇上殯天,也在為他們自己的未來而迷惘悲傷。
奉天殿中一片忙碌,一夜未睡的宋楠和群臣在奉天殿中連夜商議,針對皇上的喪事和新皇的即位制定方案;說是討論商議,在現在的情形下,基本上是宋楠張侖楊一清等人提出辦法,其餘官員做些無關緊要的補充罷了。
“諸位大人,既然諸位無異議,那麼治喪之事便由我牽頭,即日起著手準備大喪之事;迎接新皇入京之事便交給英國公和內閣大學士楊一清兩位大人,匯同身在江西的王守仁大人一併妥善安排。饒州和京城遠隔數千裡,這一路上請英國公和楊一清大人務必小心,將新皇安全迎入京城。”
宋楠嗓子有些嘶啞,神情也略有些倦怠,但他的思路是很清晰的,這兩件事須得同時進行,皇上安葬之後便要立刻舉行登基儀式,國不可一日無君,要安定民心軍心乃至於讓大明朝角角落落之中一雙雙窺伺皇位的眼睛徹底閉上,便不能在新皇登基的事上耽擱。
“遵宋大人之命。”群臣皆道,他們嘗試喊過宋楠王爺,喊過太保,還有的喊過大學士,這些都被宋楠一一拒絕,宋楠只要他們喊自己宋大人便可,宋楠不需要標榜自己是人臣之極,如今的他已經無需這些花哨的官職稱呼來顯示權力,從群臣這一夜來的態度變化中他可以感受到,初始的驚慌失措已經漸漸消散,昨夜廣場上自己和楊廷和的一番對話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獲得新生的官員們得到了既往不咎的承諾,自然安定了下來。
宋楠不是沒想過立即進行血腥的大清洗,但他知道,此時絕對不宜意氣用事,眼下的很多事情還需要官員們去做,手頭也沒有更多的替換人選,唯有保持段時間的穩定方可順利渡過這段危險的時候,之後慢慢的替換慢慢的處理。此刻他不能在朝中掀起這場風雨,一來自己的威嚴無需用一場血腥的大清洗來樹立,二來也不願給暗中隱藏的藩王和邊將們有趁機作亂的理由,宋楠早已想好了一切步驟。
第八六九章 大結局(二)
宋楠帶著倦容走出奉天殿大門,在高高的臺階上立定腳步,待所有的官員都從身側散去,奉天殿前人聲寂寥之時,這才緩步下階。眼中看著朝陽下明媚如新的宮中景物,看著奉天殿前的柳樹婆娑風舞絲絛,宋楠不禁長嘆一聲。
身側的楊一清輕聲道:“大人是累了麼?”
宋楠噓了口氣道:“身子不累,心累。楊大人,你看這奉天殿前的柳樹又綠了,去年柳樹綠時,皇上身子尚好,沒想到僅僅一年時間,皇上便殯天了。”
楊一清眯眼點頭道:“是啊,物是人非啊,眼前的景物倒是讓老夫想起一句話來。”
宋楠緩緩舉步下行,輕聲道:“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楊一清一愣停步,看著宋楠的背影駐足而立,宋楠所言的這句話,正是他要說的那句話。當年東晉大司馬恆溫北伐路上路過金城,見年輕時所植的綠柳皆已十圍粗,便發出樹猶如此人何以堪的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