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他遞過來的手下了轎,冬秀著意的挺胸收腹,做出一派淡定的姿態。
胡競之卻和周圍觀禮的人一樣不淡定了。
新娘子穿著剪裁別致的大紅禮服,顯得身段別樣窈窕多姿,露出的手臉瑩白細嫩,烏髮杏眼,翹鼻紅唇,端得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不都說這新娘子是廿八老女麼,怎麼看著比那二八的少女還要水靈呢。
見身邊人站立不動,冬秀又側頭看了他一眼,她也不知這新式婚禮具體是個怎樣的流程,現今只能看他眼色行事了,但願不要出什麼醜。
這一看胡競之倒是被驚醒了,冬秀卻是移不開眼了,眼前的男人真是好一身軒昂氣度,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滿身文卷氣,比照片裡的還要好看三分吶,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帥字所能形容的了。
不誇張的說,在她見慣了幾十年村民的眼中,胡競之簡直都有點天神下凡的意思了,實在太養眼了,渾身彷彿自帶萬丈光芒了一般。
冬秀星星眼的望著他,感覺自己沉寂幾十年的少女心在這一刻突然復甦了。
好看的皮囊果然很合適一見鍾情。
原本氣度非凡的新郎和落落大方的新娘,在對視後,突然都有些羞澀緊張起來,新郎身體也僵硬了,新娘臉蛋也暈紅了,這樣子的羞澀,看著才真像一對在舉行婚禮的新人吶。
在一片起鬨叫好聲中兩人只相對著行了三個鞠躬禮,果然沒有跪在地上拜來拜去,接著就是在一張花花綠綠、看著像現代小學生得的獎狀似的婚書上各自蓋了章,摁了指紋。
接下來應該就是說結婚誓詞或者交換戒指了吧,冬秀在心裡又把那誓詞默誦了一遍,爭取待會能自然流暢且情感充沛的念出來,她可是看見了好幾個青年坐在旁邊觀禮呢,這幾個人一看就與村人不同,或著長袍馬甲或著西裝皮鞋,還有穿著長款風衣的吶,摩登得一匹,必然是胡競之親近的同學或朋友了,那肯定也是有學問又有見識的,其中說不定還有歷史名人呢,她可不想自己是以丟臉的鄉下土包子形象進入胡競之的朋友圈的。
冬秀正心裡盤算著怎麼提高形象,旁邊胡競之看她垂眸抿嘴,那排小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以為她是緊張了,便十分體貼的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在她掌心捏了捏以示安慰。
冬秀看他捏了自己的手掌後,便起身走到禮臺中央,以為這是一種暗示,便隨之起身,走到中央與他並排而立。
本來打算做婚禮演講的胡競之見狀,倒不知如何是好了,這時候請她下去未免太下人臉面,讓她站在一旁聽他演講又未免過於尷尬,恐怕兩個人都要不自在,只能讓她說幾句感謝之語再下去。
本著紳士風度,胡競之對冬秀露出鼓舞的微笑,並示意由她先說。
哎喲,幸虧她提前就預料到了,就算要舉辦新式婚禮,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也是不可能找到牧師的,所以她自己背誦了誓詞。
深吸一口氣,拿出朗誦的氣勢,冬秀望著胡競之的眼,儘量真誠不尷尬的一字一句道:&ldo;在列祖列宗、及今天參加婚禮的眾位賓朋們面前,我鄭重起誓,我願嫁給你,從此時此刻直到永永遠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憂愁或是快樂,我將永遠愛著你、珍惜你,對你忠誠,直到永久,我將與你一起孝順父母、友愛親朋、撫育子女。&rdo;
冬秀聲音不大,外圍人聽不清,坐在最靠裡位置的又都是族中長輩,眼花耳聾的也聽不太清楚,只對新娘子當眾出來講話表示了驚怪,有的老頭還皺眉偏頭,表示不屑,不過大多數人都在心裡為新娘的大方而叫好,暗贊這才像一個大家主婦的樣子嘛。
離得最近的胡競之倒是一字不落聽了個清楚明白,他簡直是出離的驚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