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耕圍越想越覺得可行,打定主意,立馬就要去給大表哥寫封信求助。
冬秀看她哥起身欲走,忙攔著說:&ldo;哎,哥,你……&rdo;
&ldo;哦,我現在就給大表哥去信,請他幫忙郵寄些報紙回來!&rdo;
&ldo;那,等報紙郵寄回來了,我也要看一看,&rdo;想了想冬秀又補充道:&ldo;全部的!&rdo;
&ldo;行,沒問題,知道你愛看書,等我拿到手,第一時間帶回來給你看!&rdo;
上海某新式學堂裡,呂知賢正在看錶弟江耕圍寄來的書信。
信中請託他收集上海的各式報刊並新鮮的書籍雜誌給他郵寄回去,並隨信寄來了一百元匯票。
呂知賢很是驚奇,這封信若是嗣穈表弟寫的倒罷了,畢竟他是個極愛讀書的人,又對外界感興趣,樂意接受新事物,耕圍表弟卻正好相反,他為人老實固執,從小就於讀書上不甚靈光,只念了幾年私塾便接手家業,跟著人學做商賈去了,是個守成老派的人,上次相聚也沒見他對那報紙有什麼興趣啊,現在卻突然託他收集這些,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連錢都寄來了,也不好敷衍了事,便叫隨行的僕人去那報館、書攤的各處去收購。
等東秀看到那一箱報紙時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月。
&ldo;這報紙我已經都看過了,種類到是不老少,可卻沒見著有什麼吸引人的新奇故事啊,即便有那麼幾篇,還都是半文言的,哪能拿到茶館去說,現在來咱們茶館的人裡頭,十個就有九個半是白字先生,剩下那半個識字的就是說書先生!&rdo;
江耕圍好不沮喪,先前聽大表哥把這報紙說得多麼好看,在大城市裡還人手一份呢,可見這報紙就不是給咱鄉下人看的,通篇之乎者也,讓他想起了上學的時候,那被先生竹板所支配的恐懼,真是完全看不下去。
其實報刊的流行也就這麼幾年,現在還是光緒年間呢,自然不能指望報刊的普及率有多高了,要想普通民眾都能看報,至少得等到白話文運動之後吧,起碼得要老百姓能聽懂這報紙說的什麼啊。
現在這白話文還未到能登上大雅之堂的時候,依舊是文言文的天下,除了正兒八經讀書有學問的人,誰耐得煩看呢!
冬秀這些年也看了不少文言文――關鍵也沒有別的可看,不說自己寫,反正讀是肯定沒什麼問題了。
她花了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將這些搜羅回來的報刊雜誌看了一遍,這裡面不僅種類繁多,而且搜羅齊全,把發行的各期期刊都收集了起來,正好方便冬秀進行系統的研究。
研究的結果就是:的確像她哥說的那樣,沒有什麼可以拿去茶館裡說的新奇故事。
冬秀又花了整一個月,對所有收集到的報刊雜誌作了統計,發現即使是以小說為主的報刊中白話文小說也只佔了不到兩成的版面,索性,她的初衷也不真是要在這報紙上找什麼好故事,要真有這樣好的故事連載在報紙上,難道他們以後還得追著去滬市買了再郵寄回來嗎,也太耗時費錢了。
她將所有報紙看過後發現:現在最為流行引人注目的便是翻譯的海外作品,往往都是單獨拿出一個版面來刊登的,而那些翻譯作品裡自然屬小說最為受人歡迎,幾年前由著名翻譯家林紓譯著的《巴黎茶花女遺事》那真是轟動一時,全國聞名,至今還有報紙刊載,並有評論說&ldo;可憐一卷茶花女,斷盡支那盪子腸&rdo;,可見當初火爆的程度,而且它開啟了中國哀情小說的流行風潮,之後的報紙上好長一段時間都不乏此類跟風之作。
不過中國人骨子裡天生就喜團圓不喜悲劇,加上這幾年沒出來什麼特別好的作品,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