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全身,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隱隱戰慄著。惶恐的淚水,將她精美裝飾的容顏都暈染花了,整個人如蒼老了十歲一般。
“朕是為了六宮平衡,才暫且保你的皇后的之位!”皇帝冷然道,“你若再不安分,朕不介意索性換個皇后!!”
皇后身子一顫,眼中滿是驚慌失措之色。不,不會的,皇上不會廢黜的她的,因為一旦她被廢,太后一定會逼迫皇上立嫻妃為後的!可是皇上絕不會叫烏拉那拉氏一門雙後的!!
皇帝冷眼睨了皇后一眼:“你們富察家,應該會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的!”
皇后驚愕地瞪大眼睛了,為了平衡烏拉那拉氏在後宮的勢力,皇后只能是富察家的格格。富察家的格格,並非只有她一人!!皇上……這是真的動了廢她的心思了嗎?驟然間,皇后恍如置身寒冬。
皇后軟軟倒在了地上,她眼中滿是蕭索之意,她低弱地道:“臣妾知道了……”——她已經沒有了六宮大權,日後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做不了了吧?
皇帝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夜裡,九州清晏殿的燈火,徹夜明亮。
皇帝獨自一人待在空闊寂寥的殿中,一夜不曾閤眼。
他這一生,竟是沒有一個可以全然相信的人。母親、妻子、表妹……她們算計的全都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榮華……
還有鳴兒,她原來一早就知道崔氏並非意外小產的,卻在朕面前裝作一無所知……
皇帝想到此處,便覺得心下悶沉得難受。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反正他早已習慣了。可鳴兒,她有那樣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澈雙眸,卻可以眼睛都不眨地與他說謊,還跟真的似的……
呵呵,皇帝苦澀地笑了。
翌日,嚶鳴起了個大早。不過他昨晚睡得並不安枕,雖然得了與嫻妃同理六宮事務的大權,是難得的好事。然而……憐貴人把她賣了出去,當真皇帝的面兒,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早已洞悉憐貴人服用了寒涼傷胎之物。
可之前,皇帝憤怒之下,告訴她憐貴人是為皇后所害的時候,她是假裝驚訝無知的樣子。
頭疼啊……該怎麼跟皇帝解釋呢?
皇帝的性子,素來多心又多疑。雖然昨日在太后宮中,很是維護她,更給了她分理六宮事務的權利。可算得上對她極好了,可是愈是如此,皇帝愈是不來找她質問,嚶鳴反而一顆心提著,無法安枕了。
半夏上來揉著嚶鳴的太陽穴,低聲道:“娘娘若是不舒服,就不要去請安了。反正皇后已經遭了皇上厭棄,更失了大權,您不去,她不能把您怎麼了。”
嚶鳴輕輕搖了搖頭,“皇上只是叫皇后好好歇著,既沒有禁足皇后,更沒有廢后。本宮又怎能不去鏤月開雲殿請安呢?”說著,便叫拿個薄荷腦油抹在太陽穴上,果然擦了兩滴便覺得肌膚沁涼,整個人都精神了。
“走吧,去皇后哪兒。”嚶鳴拿著水粉仔細遮掩了眼下的烏青,便動身了。
皇后昨晚想了一夜,也冷靜了下來,雖然她失了大權,可起碼沒有被嫻妃一股腦搶去,起碼有個和嫻妃不和的舒妃也將一起打理六宮事務。皇后暗暗思忖著,只需挑撥這二人不和,早晚會鬧出大問題來,倒時候一團躁亂,她便可名正言順將大權再搶回來。
想通了這些,所以皇后對嚶鳴格外親善,“這六宮事務繁雜,舒妃聰慧細心,以後由你幫著嫻妃一起打理,真是再好不過了。本宮想著,舒妃讀過書,不如便從六宮上下月例用度入手吧。”
嚶鳴聽得一驚,這宮裡最大的權利莫過於六宮用度一項了,不僅包括六宮嬪妃的俸祿、吃穿,還有所有宮女、太監的用度也包括在內。若得了這項權利,便能叫自己厭惡之人夏天沒有冰、冬天沒有炭,折磨起人來那可是方便多了。而且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