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不急這一會兒。」玉引點了頭,再瞧瞧孟君淮,見他好像不打算再說什麼了,就逕自又道,「那你先去歇著吧,兄弟們都念叨著你,明婧也總說想二哥了。你歇好了同他們玩玩,功課的事先緩兩天。」
阿祺應下,見父王點頭,便就此施了個長揖告退。
他到底也沒直接將香盈的事直接問出來,因為他實在怕再給香盈惹麻煩。
如果當初他也這樣謹慎就好了。那杯暖情酒他不是扛不住,不該就那麼順水推舟地跟香盈成了事。
他們思慮得都不夠周全,可受苦的只有香盈一個。
阿祺想得鼻中酸澀,踏出堂屋後,他望著漸黑的天色長長地吁了口氣。
而後他正要提步離開,從天際收回的目光卻驀然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離他不遠,就在院子西邊的一道房門前。而且那個身影也定住了,手裡還端著盆水,就那樣傻在那裡,遙遙地和他四目相對。
「香盈……」孟時祺怔然間,薄唇翕動而未發出聲音,他剛下意識地向那邊邁了一步,那個身影便似觸電似的一下子回過神,即刻進了眼前的廂房,又毫無留戀般地緊闔上房門。
孟時祺滯在原地。不遠處,王東旭略作思量,終是上前多了句嘴:「公子。」
孟時祺看向他,他躬了躬身:「公子您別見怪,羅姑娘從前什麼樣下奴不清楚,但近來……性子一直有些怪僻,打從到正院時就這樣。所以……想來她也不是有意躲著您,王妃又吩咐平日多關照她些,今兒這齣,您別計較。」
這位王公公是怕他因此不高興了,去跟香盈生不痛快。
孟時祺一時只覺嫡母妃吃齋唸佛,連帶著正院的下人都十分心善。而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
「性子怪僻?」他有些懵地看向王東旭,靜了靜神,心下慌張又無力,還是開口繼續問了下去,「從到正院便性子怪僻?那是……我母妃待她不好?公公知道多少,可否同我詳細說說?」
「公子您這就為難下奴了。」王東旭儼然不想惹是生非,躬著身子拱了拱手,便往後退,「公子您慢走,下奴告退。」
上巳節後,天氣愈漸轉暖,玉引想了想,將和婧夕珍夕瑤也叫了回來,打算帶幾個女孩子一道去京郊踏個青。
結果幾個男孩也想同去,孟君淮想想,那就索性一家子一道去吧。女孩去踏青放風箏,男孩騎馬打獵,有興趣還可以一起到河邊釣釣魚什麼的……確實有日子沒這樣熱鬧了。
於是府裡便很是認真地好生安排了一番,打算玩個天再回來,這天裡就近住去清苑就好,省得來回折騰。
離府出京時明明安排好了,一人一輛馬車,奈何幾個女孩全要賴在玉引車中,弄得她原本寬敞的車裡擠得都讓人冒汗。
聊著聊著就自然而然地說起了孩子,和婧一提這個就委屈,抱著玉引的胳膊可憐兮兮地抱怨說她和謝晟都盼著能有個乖巧聰明的女兒,結果居然生了個兒子,提前為女兒準備好的東西都沒法用還算了,現下孩子八個多月,已然顯出了「灑家要作天作地拆房子!」的頑皮勁兒,和婧跟謝晟都很擔心等他會走會跑之後要把府裡攪成什麼樣子。
而在和婧埋怨的時候,夕珍一臉滿足地噙著笑,剝了個橘子給她:「喏,別抱怨了,知足者常樂。」
「你彆氣我!」和婧瞪眼,「不然我把你女兒綁來結娃娃親,扣在府裡不讓她走了!」
和婧真的氣哭,她可是打從剛成親那會兒就琢磨著一定要個女兒的,結果現在夕珍有了女兒,二弟那邊也有了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