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睇著她,冷笑出聲,「呵……」
如果一開始沒直接說實話是好心想「委婉點」,那現在這句擺明瞭就是在故意氣他。
他咬著牙,攥著她的手腕瞪了她半天,深吸氣後猛地一鬆,「你等著!」
「幹什麼?」玉引驚悚地看著他。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口吻還氣哼哼的,「孝期還有八個多月,你等著!」
「君淮你……」她僵在他身後,打著寒噤想像了一下八個月後可能出現的情況,刷地紅了臉。
不行不行,孝期沒過,現在不能想這種事。他回回都折騰得比話本上寫的還厲害,那種場面只要想想就是大不敬!
她居然在想那些話本?
不行不行,話本也不能想!她怎麼這麼沒羞沒臊!
第二天一早,兩人一道進了宮。
皇長子仍住在乾清宮的配殿,他們到時小心地打聽了一句,聽說皇帝仍在中和殿和朝臣議事,才放下心來說話。
皇長子看起來氣色尚好,與他們相互見過禮後,回到榻上去歇著,笑吟吟地說辛苦他們來探望。
兩人也落了坐,交換了幾番神色後,孟君淮靜下氣道:「時祄,你告訴六叔,你明明病情越來越重,卻威逼御醫隱瞞病情,著重幫你調養氣色、讓皇兄覺得你在好轉的事,是真是假?」
頃刻間,孟時祄的笑容僵在臉上,須臾之後,有些慌張地看向他,「您怎麼知道……」
居然是真的?玉引驚吸了口氣,看向孟時祄想要追問,孟時祄也看向她。
他清澈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顯得意外得沉穩。然後看向孟君淮,「您答應我不告訴父皇,我可以跟您說實話。」
孟君淮點點頭,「你說。」
「但是……」孟時祄眼微垂,「您十分信六嬸嗎?」
「時祄?」孟君淮眉心一皺。
孟時祄神色未變,「我沒有不敬的意思,但您……十分信六嬸、十分信她的孃家,謝家嗎?」
這句話在玉引聽來並不奇怪,她也不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質疑。
用兒時父親跟她解釋的話,有多少人在遇事時會想攀著謝家解決問題,就會有多少人在遇事時會懷疑與謝家有關。
於是她沒多矯情,噙笑道了句,「我去看看太妃,你們聊。」便要起身往外走。
第七章
「你等等。」孟君淮叫住她,鎖著眉頭看向孟時祄,「你覺得是謝家害你?」
玉引也看向他,孟時祄一滯,苦笑,「那倒不是……」
「既不是,不妨直說吧。」孟君淮鬆口氣,「怕有牽涉也無妨。謝家在這些事上素來看得明白,不然也難以興盛這麼多年。」
孟時祄點了點頭,但神色間仍有遲疑。
孟君淮又道:「你先說來,若當真後果難料,我不讓王妃告訴謝家就是。」
孟時祄一時有些尷尬,他好像有點意外於兩人之間的信任,但孟君淮已說到這個分上,他到底有沒好再做推脫,想了想,客氣地跟玉引賠了句不是,便說了起來。
「我不是有意對父皇隱瞞病情的。」他道︰「實在是……父皇、母后都為此太憂心了,可病情又不遂人願。我想著瞞一瞞、給父皇母后寬寬心,他們便會過得好些,這樣待我有朝一日不在了,他們也還能扛得住。這總比他們日日飽受折磨,再經歷喪子之痛好……」他說著抬眼看了看孟君淮,「我怕他們到時身心俱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