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兒,孟君淮嘆了口氣:「給你添麻煩了。」
「……」玉引斜眼瞪他,「都老夫老妻了你跟我說這個?」
孟君淮:「……」
他被「老夫老妻」這詞逗笑,翻身攏住她,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你懷著孕還要為這些操心,是側妃她們沒盡到責。」
玉引思忖了會兒:「這事我覺得也不全怪側妃。」
她認真地看著他:「人多了,就會有矛盾,大人小孩都一樣,也未必就有個誰對誰錯。阿禮蘭婧因為是側妃院子裡的,所以你覺得全怪側妃,可說實在的……肚子裡這個出來,日後跟阿祚阿佑兩個親哥哥也未必就不吵架。」
這是真話,她都為阿祚阿佑拉過好多回架了,現下已做好了來日給三個小孩拉架的準備,這都沒什麼稀奇。
在另幾個孩子的問題上,只有蘭婧的性子格外讓人擔心些,其他也都還好,幾個都不是壞孩子。
她將他的手牽到小腹上,讓他摸了摸還沒降生的孩子,溫聲勸道:「所以啊……你別覺得這是什麼麻煩,也別覺得對不住誰。咱就好好教他們,至於日後究竟成什麼樣,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的事。」
他的眉心忽地一跳。
「怎麼了?」玉引注意到他眼底突然沁出的冷意,但並不怕,知道這肯定不是衝著自己的。
須臾,孟君淮又一嘆,搭在她小腹上的手溫柔地劃著名:「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明天一早,老十就要離京守皇陵去了。」
玉引聽到「老十」這兩個字頓時也冷了臉,想到上回他算計幾個孩子的事,她真是對這個人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幾次都是因為想著佛祖在上,才沒允許自己在心裡惡語咒他。
好在,他也不是要跟她說什麼感慨兄弟情分的話,他只是說:「老十府裡那個柳氏,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幾天免不了要各府走動。你若不想見,就提前吩咐門房,壓根別讓人進來。」
縱使有孟君淮的提醒在前,玉引也沒想到老十第二天一早離京,柳氏下午就來了。
連封帖子都沒提前遞。
她也懶得尋理由,直接說不見人。沒想到,柳氏吃了幾天閉門羹之後,就換做直接求見孟君淮了。
玉引聽珊瑚這麼說時都有些傻眼:「她一個女眷,求見王爺?還嫌自己府裡麻煩不夠多?」
「奴婢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珊瑚說得直皺眉,「只聽說跟好幾個府都是這麼帶的話。不過,旁的府也沒有哪位爺見她,咱們王爺肯定也不見唄。」
話是這麼說,但又過了兩天玉引發現,柳氏好像賴他們逸親王府賴得格外狠些。
‐‐沒什麼別的原因,就一條,離得近。
她每天早上用完早膳聽到的第一個訊息絕對是柳氏求見,她會回說不見,然後一會兒就又會聽人稟話說,柳氏求見王爺。
多煩人吶!
要不是身份放在這兒,玉引真想學學市井潑婦的模樣,推門出去把她罵走。老實說,就是市井潑婦也沒有被拒之門外這麼多回還腆著臉非得往上湊的,老十這是一家子都不要臉嗎?!
這天柳氏再說求見孟君淮的時候,孟君淮正照例考謝晟的功課。
他回回都得把謝晟考得額上冒冷汗才算完,一來是總習慣性地跟謝晟不對付,二來麼,他也確實怕和婧日後受委屈。
第十二章
‐‐要說謝晟對和婧不好,那目下看來是不至於,但是他單是對和婧好,並不意味著她就沒有委屈受,他爭氣有本事也是很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