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太和殿上,宴會已酒過三巡,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眾臣推杯換盞,眾皇子間也觥籌交錯,只不過在偶爾稍靜一點兒的當口,話題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
十二皇子走到孟君淮身邊坐下,碰了碰他的胳膊,「四哥還是沒來。」
「嗯。」孟君淮應了一聲,喝了口酒,「我打算明天登門拜個年。」
「甭去了。」十二皇子夾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他前天晚上到京,這兩天去拜訪的人不少,全吃了閉門羹。」
孟君淮品著酒,應了聲「哦」。
十二皇子又吃了顆花生,「你猜第一個吃閉門羹的是誰?」
孟君淮瞅了瞅他,問道:「誰啊?」
十二皇子一嘆,「大哥。」
次日一早,孟君淮收拾妥當就去了齊郡王府向四哥拜年。
往年這時,各府兄弟之間是不相互拜年的,主要是到各府拜訪的外人太多,一家之主走不開,所以皇子們和正妃們這一日都在府裡待著,算是約定俗成的規矩,誰也別嫌當兄弟的無禮。
但今年是個例外,齊郡王的返回幾乎將一眾宗親的視線都拉了過來,謹親王被拒之門外的事,更讓一眾兄弟都懸了顆心。
馬車在齊郡王府外停下,孟君淮下了馬車,抬頭一看便滯住,他仔細辨了辨府門口另一輛馬車,見府中的宦官迎出來,張口便問,「大皇兄在?」
「是。」那宦官一躬身,語帶歉意地道:「殿下恕罪,我們爺在跟謹親王敘舊,吩咐過了,今天不見旁人。」
孟君淮駐足凝視了一會兒眼前的府門,不知能不能因此安下些心,先前兩人間鬧了什麼不痛快,他不太清楚,但現下四哥肯見大哥了,總該算件好事。可話又說回來,到底是大哥親自來給四哥「拜年」,四哥只是出於面子、不想讓外人看笑話的可能性也很大。
同理,四哥在讓大哥吃了閉門羹之後,索性連其他登門拜訪的人也都不見,很有可能也是為了不讓兄弟間太難堪,所以這回見面,興許是意味著矛盾緩和,也可能不具有任何意義。
孟君淮不能現下衝進去檢視情況,能做的只有靜靜等待。
他吁了一口氣,告訴面前正在等回話的宦官,「告訴四哥我來過,若他方便,我改日再來拜訪。」
「是。」那宦官欠了欠身,恭敬應答。
孟君淮想了想,又添一句,「也告訴大哥一聲。」
那宦官又應下,孟君淮便折回去,上了馬車。
馬車駛起來,孟君淮闔目沉思著,滿心惴惴不安。
而在齊郡王府中,兄弟二人沉默了許久,倚在榻上養病的齊郡王終於道:「大哥想讓我說點什麼呢?」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謹親王坐在案邊端著茶,目光灼灼地睇著他,「近來父皇身子不濟,東西廠的野心你也知道,眼下最是咱們兄弟不能離心的時候。你離開了幾個月,回來便把我拒之門外,箇中是什麼原因,你總得給我一句準話。」
齊郡王盯著榻上的雕飾又是許久無話,謹親王耐心地等著,須臾,等到一句‐‐
「我只問大哥,叛軍人數比大哥告知我的還多了三倍,這是為什麼?」
謹親王一驚,訝然地道:「什麼!」
「罷了。」齊郡王似乎忽然覺得興味索然,閉上眼,嘆了一口氣,「當我沒問。大哥說的道理我懂,不會為一己私心攪亂大局的。」
「四弟……」謹親王想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深感現下不論說什麼,聽起來都是欲蓋彌彰,怕是越抹越黑,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那我先回府了。」他道。
「大哥慢走,新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