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己活得小心翼翼,拿命換自在,指不定哪天就死在戰場上了,這副總兵能騰雲駕霧,是個神仙人物,比起總兵,本事大了不知多少,他們跟著起碼還能多活幾天,就這,還管他誰的血作甚?
愣過了,回過神來,百夫長又將這事兒拋到腦後,忙著交代大家聽見什麼動靜都別出來多管閒事去了。
殷夫人策馬直奔,一路上有惱有恨,但當她此刻真的上了山,闖進營帳裡,見哪吒正與敖丙自在下棋,她擰著一張臉,滿心惱怒,正要開口與哪吒問話。
哪吒裝作剛發現殷夫人到來,按下手上的棋子,做出一副萬事不知的模樣,驚訝地問道:&ldo;大嬸兒不是回總兵府了麼,怎麼這麼快又來了?&rdo;
殷夫人被這麼一問,突然發現自己在路上提前準備好的好幾套說辭沒有一句是她能張得開嘴說的。
沉默片刻過後,她狠了狠心,直接問道:&ldo;哪吒,是不是你教金吒豢養怪犬的法子去對付胡九姿?&rdo;
哪吒漫不經心地說道:&ldo;是我,怎麼?&rdo;
殷夫人沒想到哪吒承認的這麼幹脆,一時間被噎的卡了殼,加上一直以來縈繞在心頭的歉疚,讓她此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繼續開口,怔愣了好半晌才說:&ldo;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即使她有千般不好,再如何借著貴妃的名頭作威作福,她也是一條性命,你怎麼好讓金吒奔著取她性命想法去豢養怪犬?&rdo;
&ldo;你這麼激動做什麼?&rdo;哪吒偏頭看向殷夫人,笑問道:&ldo;她死了嗎?&rdo;
殷夫人搖了搖頭,對哪吒此時的表情感到寒心,她不懂為什麼懷了三年零六個月的孩子不像一母同胞的哥哥那樣良善,反倒視人命如草芥,而且不會反思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之處。
哪吒收起笑意,冷了面色,道:&ldo;既然沒死,你在激動什麼?&rdo;
殷夫人緩緩說道:&ldo;哪吒,你告訴金吒說她是妖,你有什麼證據嗎?&rdo;
&ldo;證據倒是容易,將她殺了顯出原形不就是了?但我跟她無冤無仇的,憑白造這殺孽作甚?&rdo;哪吒將執起的棋子按在棋盤上,攤開雙手在殷夫人面前反覆看了看,乾淨,白皙,&ldo;髒了我的手,豈非不妙?&rdo;
殷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壓著情緒道:&ldo;你既然沒有確切的證據,為何教金吒那種陰損法子?你可曾想過若她不是妖精,只是個會法術的普通人,此番不幸喪命,金吒又該如何自處?&rdo;
&ldo;無論她是人是妖,與我有何干係?&rdo;哪吒既不解釋,也不辯駁,慢悠悠地說道:&ldo;你兒子向我求助,於我來說,幫他不過是張張嘴的事情而已,既不費力又不費事,還能換總兵府大公子一個人情,何樂不為?&rdo;
殷夫人沒想到哪吒一句比一句更驚人,再也壓不住怒氣,脫口而出:&ldo;哪吒,你知不知道他可是‐‐&rdo;
敖丙原本悠悠的喝著茶聽著她們你來我往的鬥嘴,但聞此言,當機放下茶盞,杯蓋與杯相碰,&l;當&r;地一聲脆響,將殷夫人震怒的情緒給震回去大半,剩下沒說完的半句話不自覺地在敖丙斜望過來的警告目光中給噎了回去。
敖丙百分百的瞭解哪吒,知道即使他不開口,哪吒也不會給殷夫人把話講完的機會,但他不會放任哪吒在殷夫人面前透露出任何知道事情如何的資訊。
哪吒抬手拂了拂掌心不存在的灰塵,狀似不經意地說道:&ldo;大嬸兒,看在金霞的份兒上,我願意聽你說教兩句,但這不代表你有管教我的資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