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她趴在鳴鳳軒的大床之上捂著羞紅的臉,決定再也不要去湯池洗浴了!再也不要去坐那勞什子軟塌了!……特別是和易柏,打死都不能進湯池浴房!
噬心之痛
又過得一月,英洛久不上朝,月末之時卻竟得聖旨宣召入宮。那一日恰是晴日,冬蘿替她按品大妝,她數月以來散漫慣了,宮轎疾走之時只覺這紅牆琉璃瓦竟透出別樣陌生,身著朝服未免有些拘謹,跪在李嵐面前之時,心思還不能稍稍收回,一個疏神之際,只聽得頭頂一把疲累的聲音道:“起來吧,你我姐妹,不必鬧這些虛禮!”
她起身之時得窺天顏,不免疑惑,新帝登基,本應是春風得意之時,縱觀李嵐竟全無蓬勃之意,而有暮落之景,不由心下微沉,試探道:“陛下新登大寶,可是有何不遂人意之事?”
錦帝皺眉頭疼道:“還不是小瑜,這些時日茶飯不思,眼見著瘦成了一把骨頭,偏偏朕又不捨得苛責於他。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英洛心下一沉,試探道:“或許是春困秋乏,楚王殿下自陛下離開之後懸心不已,現下陛下初登大寶,他心絃全松,便免不了散漫起來……大概……大概過些日子就會好了罷?”
“是嗎?”錦帝看來頗為不信,道:“我倒盼著他早點好起來,可這小兒郎家的心事,我這做姐姐的卻開導不了,不如洛洛替朕去一趟開解一番?”
英洛驚跳起來,連連道:“陛下這是說什麼話?臣一介外臣,輕易不能入內宮,何況是親王寢殿,傳出去這不是毀了殿下清名嘛?”
卻聽得李嵐冷哼一聲,道:“難為你還記得楚王的清名!我倒想問問你,我還未曾回來之時,你在李晏寢宮對楚王又摟又抱,又親又摸,那時候可還顧惜他的清名?莫不是那時候你想著朕永遠回不來了,楚王失勢,便可隨意受辱?萬料不到日後還有親姐來為他作主?!”
這種事情,若非是楚王親口所說,她又從何得知?
一時之間,英洛心中千百個念頭轉過,卻都驚疑不定,此時想起家中幾十口人,不免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納頭便拜,一面分辯道:“陛下,那時候情非得已,臣對楚王殿下,蒼天可鑑,並未存了一絲一毫的褻瀆之心!”
座中那人“嗤”的一笑,顯是怒極,猛拍龍案,厲聲道:“英洛,你別跟我這裡裝可憐,得了便宜還賣乖!若非朕念著……念著你在朕落難之時能挺身而出,當朕願意眼睜睜看著皇家骨血被你輕慢侮辱?只可惜小瑜心性單純,到如今也只剩了一句:我既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便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皇姐休得動歪心思將我推給旁的女人!”
英洛猛然抬頭,正正瞧著座中端坐的女子,但見她雖色厲,盛裝華服,到底疲態難掩,顯然也是被這事攪得不勝其煩,頭疼不已,不由暗暗愁苦:當初那事,到底是自己做得荒唐,害這小小少年一腔痴心都系在自己心上,也是合該有事。目下至要緊是想法絕了這少年的痴意方是正途……盤算已畢,她恭恭敬敬道:“楚王乃金玉之身,臣乃蒲柳之質,實不堪為良配。且臣家中夫婿成行,如何肯委曲了殿下?臣思前想後,此事萬萬不可!當日在宣熙帝的寢宮是臣的錯,臣萬死不足以贖其罪,陛下將臣投下天牢,治一個輕慢皇族之罪,已儆效尤!還請陛下憐惜小臣家人,饒他們一命吧?!”
忽爾便聽一聲深長幽遠的嘆息,卻是李嵐站起,走了過來,親扶了她起來,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洛洛,我只有這一個弟弟,他從來心志堅毅,雖自小沉默寡言,但認準的事情從來不曾回頭!他既認定了你,我也不好多做阻攔傷了他的心。你且起來,我尚有一事要託負與你!”
英洛見她卸了這帝王之尊,單純以長姐身份娓娓而談,反倒令她不知所從,只得起身,卻是被她按坐在就近的繡凳之上,卻見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