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就如同沉淪那一刻的無能為力,想念他,盼著他回來作一個解釋,這些同樣身不由己。
他要她好好考慮,給她答覆。可沒等她開口,他就已經離開了。
從那一天開始,他整個人消失了。體育館、湖邊、九班裡,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身影,單是站在那裡,就是逆光而來的冰神。
她開始瘋狂的尋找他,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她試著放下自尊找捲毛問他去哪了,捲毛只是搖頭。從飯桌上簡單咬了兩口米飯,在爸爸媽媽擔憂的目光中,她勉強笑笑關上房門撲到床上,咬著枕頭抽泣不敢哭出聲。
她第一次經歷那樣難捱的時光,明明不知道難過個什麼勁兒卻就是委屈得直想哭。
再大的苦和痛終會被時間擱淺,消沉了三個月,她漸漸開始調整過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課本上,不允許自己擁有可以想起他的時間。
這種狀態持續到高考,高考最後一科結束,季語嬋從考場走出來正打算回家,就聽到身後“寒少”兩個字,那一瞬間腳步猝不及防頓住,根本就不容她多想,身後交談甚歡的兩個女孩興奮至極的說話聲竄入耳蝸。
“真的是寒少耶!沒想到他居然會回來參加高考!更沒想到我居然那麼幸運跟他一個考場!
你知不知道他好酷,一直冷著臉簡直帥死了!
不過很遺憾,他只做了一個小時就交卷了,我還沒看夠呢!”
“老天啊!為什麼就不把我安排在198呢!”
兩人唧唧喳喳走遠,季語嬋轉身看了眼自己考場門口上房的牌子——第199考場。
呵,看來他們終究不適合在一起……
填報志願的那天下著傾盆大雨,季語嬋敲了敲校長室的門走進去,禮貌的微笑。
“黎伯伯,能不能讓我看看今年全年級的志願申請表,我想參考一下,還沒想好自己要報什麼呢!”
轉學入學籍的時候,季承榮是親自過來辦理的,黎校長知道季語嬋的身份,能這樣客氣得叫他“黎伯伯”很顯然是要動用私交了。
這丫頭人生得甜美,舉止優雅,學習成績更是好得沒得說,黎校長一向很喜歡這個小輩兒。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衡量一番拉開椅子喝茶守在一邊,讓她在眼皮子底下隨意看。
這已經算是破例了,季語嬋感謝過校長,徑直走到那堆積如山的表格中按標記翻閱,背對著校長她終於找到九班的一沓,當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大字時,她的心頃刻揪緊,一目十行,牢記在心。
將翻閱過的表格整理好,季語嬋從包裡掏出自己的那一張,攥著筆桿指尖打顫在僅剩的兩個空格上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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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將填好的交給校長,她保持著完美的笑容。
“謝謝黎伯伯,我可終於填好了!”
從校長室出來,撐開傘和著涼風走下臺階。雨下的很急很大,風也颳得厲害,季語嬋雙手抓著傘柄都有些抵擋不住,包裡的手機鈴聲最大音量傳出來。
“雨天是我放聲哭泣的時間,因為沒人能看見我心裡的思念,所有的感覺,已變成孤單的路面……”
一手勉強撐著傘,季語嬋困難的拿出手機,來電顯示著“爸爸”。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歡快些。
“爸爸,我還在學校裡。”
那一邊季承榮話語慈愛中帶著慣有的言簡意賅。
“志願報了嗎?選個g省的學校填吧,剛接到通知,咱們下週就回g省了。”
因為雨聲太大的關係,爸爸的聲音有些模糊,可季語嬋卻清晰無比確認一個資訊——下週回g省。
她下意識伸手按下結束通話鍵,反應過來後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季承榮的電話很快又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