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
原來餘裊裊說得是真的,東唐上下全都恨他。
縱使他能出兵踏平東唐,也無法抹平東唐百姓心中對他的怨恨。
因為這份怨恨,東唐上下擰成一股繩,固若金湯。
大雁想要收回東唐,難度遠比沈琢預想中的還要難上許多倍。
直至此時,沈琢心裡終於生出了一絲悔意——
早知今日,當初他不該放棄遼東的。
蕭倦把人送到東唐的邊境。
情敵之間本就沒有交情一說,蕭倦完成了任務,便再也不想多看沈琢一眼,打算帶著東徵軍們走人。
沈琢卻忽然出聲就叫住他。
「蕭倦。」
蕭倦騎在馬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還有何事?」
沈琢:「替朕轉告裊裊,她爹孃的墳墓依舊好好的,朕沒讓人去驚擾他們,若裊裊以後有空,隨時都可以回來看望他們。」
蕭倦不耐煩聽他的絮叨,隨口應道:「嗯。」
沈琢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從袖中拿出了那枚小巧的銀耳墜。
「這是裊裊的東西,煩請你帶回去給她,以後請你好好照顧她,若她在東唐過得不好,隨時都可以回大雁來找朕。」
蕭倦騎著馬上前,伸手接過那枚銀耳墜。
他竟不知沈琢手裡還有裊裊的東西。
這讓他心裡的醋意又濃了幾分。
「裊裊是我的結髮妻子,我視她如珠如寶,無需外人多言,我也會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
他特意將最後四個字加重了語氣。
沈琢心中落寞。
他曾經有一個娶裊裊為妻的機會,可惜他沒有好好把握。
如今她成了別人的妻子,他再後悔已是徒勞。
蕭倦見他已無法可說,便牽動馬兒調轉方向,率領東徵軍離開。
沈琢放下車簾,平穩的僧因從車內傳出。
「走吧。」
馬車沿著道路前行,身後的東唐越來越遠。
相比來時,蕭倦和東徵軍回去的時候心情就要輕鬆多了。
他們原路返回興寧城。
多日不見裊裊,蕭倦歸心似箭。
他直奔國公府,進門卻撲了個空,一問之下才知道自家媳婦和女兒都被人拐去了皇宮。
於是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匆匆地趕去皇宮。
餘裊裊得知蕭倦回來了,立刻將草案往旁邊一推,抱著女兒跑了出去。
「阿倦!」
蕭倦大步而來,長臂一撈,連媳婦帶女兒一起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
「我回來了。」
小福寶多日沒能看到父親,今兒忽然看到他,也不知道是哪兒受到了觸動,小嘴一張,含含糊糊地喊了聲。
「阿呀阿爹……」
一歲多的她早已學會了喊娘,卻一直都不會喊爹。
雖然蕭倦告訴自己不要介懷,畢竟福寶還小,以後遲早都能學會喊爹,可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小失落的。
沒想到今兒冷不丁就聽到了小福寶喊爹,蕭倦和餘裊裊都是一愣。
蕭倦大喜,忙道:「福寶,你剛才叫我什麼?」
小福寶似乎有點羞澀。
她在餘裊裊的懷裡拱了拱,然後才又喊了一聲。
「阿爹。」
發音還不大標準,聽著奶聲奶氣的。
蕭倦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翹。
先前沈琢帶來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他現在開心得不行,抱著閨女站起身。
「乖福寶,再叫一聲。」
小福寶便又叫了一聲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