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裊裊一愣:「來得這麼快?」
從沈琢派人過來請她過府一敘,到他親自出現,這之間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吧?
繡言嬤嬤皺著眉說道。
「太子早就來了,只是沒有進來而已。」
餘裊裊恍然,看來沈琢是早就知道她不會見他,所以才故意先讓人上門裝個樣子,反正不管她最後會不會見他, 他都會親自找上門來。
她放下畫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帶路吧。」
繡言嬤嬤:「要不要派人去請郡王殿下回來?」
餘裊裊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他應該快回來了,不用特意派人去找了。」
「喏。」
花廳內,沈琢正看著窗外的芭蕉樹出神。
等看到餘裊裊出現,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亮。
餘裊裊看起來面色紅潤,雙眼晶亮有神, 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但沈琢還是關心地問道。
「裊裊,孤聽說你病了,特意前來看望,你的病情如何了?要不要讓太醫給你看看?」
餘裊裊福了福身:「臣婦拜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親自登門有何要事?」
沈琢見她如此疏離,不免有些黯然。
「孤就是來看看你的,你還在生孤的氣麼?」
餘裊裊:「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臣婦哪敢與您置氣?」
沈琢上前一步:「裊裊。」
餘裊裊立刻往後退。
「這兒是琅郡王府,我是郡王妃,而你是當朝太子,如果你不希望傳出太子欺辱臣妻的流言,就請您自重,莫要忘了身份。」
沈琢不得不站住:「裊裊,你我之間非要鬧到這個地步嗎?」
餘裊裊:「這不正是太子殿下想要的結果嗎?」
沈琢:「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麼, 都從未想過要傷害你,你是我最想要保護的人!」
「保護麼?」餘裊裊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她扯動嘴角笑了下。
「你所謂的保護,就是欺騙和利用麼?」
沈琢懇求道:「我為我之前犯下的錯誤道歉, 我不該向你隱瞞身份, 不該對你撒謊,請你最後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餘裊裊定定地看著他。
以前她把他當家人,發自肺腑地信任他,可如今,他在她眼裡卻變得很陌生。
她緩緩地問道。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沈琢默然不語。
餘裊裊深吸一口氣,將壓在心底裡的話說了出來。
「你的隱瞞和欺騙,確實讓我很失望,但你也有你的苦衷。
我雖不能接受,卻也能理解。
真正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你將琅郡王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明明不是你的功績,你卻能理所當然地佔為己有。
你的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不齒。
我甚至都不敢相信,
曾經風光霽月、溫和謙虛的君知哥哥,居然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我每每想起來都替你覺得丟臉。」
沈琢被她說得極為難堪,本就沒什麼血色的面容變得越發蒼白。
他艱難地開口:「說到底,你還是為了蕭倦。」
餘裊裊覺得他真是無可救藥。
「就算不是蕭倦,即便只是個普通百姓, 你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是太子啊, 理應光明磊落, 而不是像個小偷似的,去偷盜別人的東西!」
沈琢自嘲一笑。
「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已經成了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