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謝棠年都在父親身邊服侍。謝延年略略吃驚,“爹爹,梅林之中有花仙麼?”怎麼自己從未聽說過。謝棠年一本正經,“有,我親眼見過。”容顏如雪,絕世驚豔。
謝家大姑奶奶的夫婿鬱漢民素日風趣,最好玩笑,一臉興味的湊了過來,“延兒,你鎮日讀書,竟是讀傻了。這花仙麼,自然真的有。你大姑母跟我說過,她幼時在太康梅林中便遇到過。”花仙有靈氣,謝家在太康,她便在太康;謝家遷至京城,她自是跟到京城的。
父親肯定沒有妄語,弟弟神色認真,不像是鬧著玩。連姑丈都這般說了,那定是真的。謝延年恍然大悟,怪不得幼時祖母和母親總是交代,“延兒,不可獨自去梅林。”原來是怕衝撞了花仙。
“原來如此。”張屷走到謝棠年身邊,感概道:“損之兄跟我說了不下八遍,囑咐我不可單身前往梅林。我這會子方才明白,原來兄臺是關心愛護於我。”謝棠年淡淡看他一眼,“好說,好說。”
謝家七小姐的生辰宴會非常之隆重,貴客如雲,賓主盡歡。唯一不太好的是,外院來客中有位青年公子頑皮,說是“更衣”,實則獨自去了梅林賞玩。不巧,他在林中遇到了花仙。同席之人久等他不至,未免要出廳尋找。結果在一株花吐胭脂,香欺蘭蕙的梅樹下找著了,兀自昏迷不醒。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抬了出來,請醫延治。聽說他回家後將息了數日,方能下床。
也沒人怎麼放在心上。“青年人,行事不知輕重。”你去人家做客的,一個人瞎跑什麼?宴席上酒菜又精美,戲文又熱鬧,不飲酒不聽戲的,專程跑到林中“遇仙”?也不看看自己什麼長相,仙子能看上你?不自量力。
謝七小姐的生辰宴會,隆重又圓滿的結束了。
之後沒幾天,臘月初三,謝二小姐出閣。因已經分了家,燈市口大街並不曾送出任何一張請貼。謝三爺一個從七品的主簿,能有多少臉面?故此來送嫁的親眷並不甚多。謝二小姐的婚事,頗有些無聲無息。
三太太咒罵了許久。“死沒良心的一家子,不把三爺看在眼裡!”雖是庶子,也是老太爺親生的,竟這般糟蹋。嫁女兒還及不上個小丫頭過生日,欺人太甚。
心裡實在氣不過,三太太專程來到燈市口大街,跟四太太推心置腹,“弟妹,你這性子未免也太好了,由著個庶女張狂!她親孃是個幾串錢買進謝家的丫頭,她如今竟跟錦兒不相上下了!”
四太太明知她是在挑撥生事,只淡淡笑著,“謝家寬厚,向來嫡子庶子、嫡女庶女一體教養。可這嫡是嫡,庶是庶,再也改不了的。”在謝家這宅門之內,小七跟錦兒差不太多,出了門,你再看看。哪家夫人太太,會待見小婦養的。
三太太冷笑道:“不是我說你,太過實心眼兒!你放眼看看,謝家四兄弟,哪房像你似的?爺兒們成親前的通房,或是死或是嫁,或是在後宅悽悽涼涼渡日。哪像你房中這位,有心計有手段,有兒有女的?就她那出身,也敢這麼著,也不怕折了壽。”你還不趕緊收拾了她,留著她做什麼。
四太太正色說道:“不瞞三嫂說,我如今雖是脫了孝,和四爺還是分房而居。不為別的,母親養我育我,恩重如山,我再怎麼著,也要為她老人家守上三年孝!我既是守著孝,四爺身邊總要有人服侍,袁姨娘何姨娘都是妥當的,有她們,我省不少心。”你還有臉來教我,真是好笑。我好也罷歹也罷,總強似你。難道定要像你那般鬧,鬧的爺兒們不回家?你自己家宅不寧,便來挑唆於我,真是居心險惡。
三太太張口結舌,說不出話。這出嫁女和在室女不同,守孝一年就夠了,為什麼要守三年?看著四太太嚴肅端莊、正義凜然的模樣,三太太無話可說,落荒而逃。
四太太為亡母守孝三年這事,親友中多有知道的,一片讚譽之聲。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