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沃爾西主教一直提醒我瘟疫橫行,不宜出門,但是我是上帝指定的英格蘭國王,瘟疫是無法近我的身的,相信我,只要我一有時間,也許就這幾天。
吻你的如錦緞般優雅的肌膚!”
落款是“你真誠的亨利”。
信的上面蓋有亨利八世的紋章,紋章上面有代表都鐸王朝的玫瑰,以及象徵英格蘭的三隻獅子和紅心,隨信而來的還有一枚由碩大的紅寶石和一圈鑽石鑲嵌而成的胸針,這是為了配合信中的那句“我寧願用它來代替我的吻”。
一陣風吹來,無花果樹的葉子發出一陣嘩嘩的響聲。
“安小姐,你冷嗎?”站在一旁一直安靜地看著安心讀信的珊妮看到安心的手臂抖得就像被風吹動的無花果樹葉一般,並且越抖越厲害,終於小心翼翼地問了這麼一句。
“是的。”安心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看向珊妮,就著她的問句這麼回答,不然怎麼說,告訴她自己是因為害怕?
“哦,請原諒,我這就去把斗篷取來。”珊妮誠惶誠恐地行了一個蹲禮,轉身朝草坪盡頭的石頭城堡跑去,邊跑邊用手捂住頭上的頭巾,裙襬在身後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第三章 你別如選擇(二)
安心將視線從她的背影上轉回來,又無奈地落到信紙上,怎麼辦?
貌似她已經沒有什麼退路可走了,亨利八世已經為了她開始著手離婚,歷史的車輪正在朝既定的軌道上一往無前地駛去,不會因為她不是正牌的安·博林就停下它的腳步,她現在的身份是個不管放到什麼時代都被萬人鄙視的小三兒,小三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充其量被鄙視了而已,關鍵是,這是一條死路啊,如果她不瞭解這段歷史還好一些,如果你知道這個王后做不了兩年就要上斷頭臺的話,你會去做嗎?
她想起自己還是安心的時候,她問珊妮願不願意做王后的話,現在這句話她同樣用來問自己,答案是肯定,或者說她不是不願意做王后,而是不願意去做一個斷頭的王后。
所以儘管這封情書的措辭再甜蜜,不知道這段內情的人沒準看了還會覺得臉紅心跳,但是在安心讀來,這裡的每一句都和死刑判決書沒什麼區別,拿著一封死刑判決書,任誰都會發抖的吧。
安心攥著這張羊皮紙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腦海中快速地盤算著要做什麼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儘管這命運並不掌握在自己手裡,但是與其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乖乖等死,還不如去做點什麼,當然她也想過,如果這個安的身體死了,自己會不會再穿越回去,繼續做前世的安心,但是這個可能存在的前提是自己的肉身一直完好無損地等著自己再穿回去,這個可能性比安·博林不被砍頭看來還要小的多。
螻蟻尚且貪生,現在她活在這個身體裡,當然是不希望這個身體死掉的,哪怕只是代替別人活著,這是求生的本能使然,對任何生物都是一樣的。
好吧,大不了還是一死,反正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這兩年也算是賺來的,再壞還能怎麼樣呢?這樣想著,四肢的抖動算是平復了一些,安心想起了曾經有個電影,父親和兒子都被關在納粹的集中營裡,為了不使兒子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他說這其實是一場遊戲,那麼她也將這兩年當成是一個遊戲過程吧,她要想辦法贏得這個遊戲,那就是避免死亡,而延長一點活下去的時間就算是階段性的勝利,大BOSS當然就是亨利八世,這樣想著,連呼吸都平復了一些。
將羊皮紙摺好,緩步往回走,迎面遇到了抱著祖母綠天鵝絨斗篷的正跑得氣喘吁吁的珊妮,安心感激地任她給自己披上,想起在前一世她們之間都是平等的關係,而現在她是自己的侍女,身份地位天壤之別,也難怪整個專案組就她們兩個關係最好,原來在幾百年前是有過淵源的,看來輪迴一說真的是有